五艘大船自津門港口順着渾河(永定河)逆流而上,最後停留在京城的渾河河口。
船的規模不大,比大明最大的大明寶船還要小了將近三分之一,但是壓水極深,船上充滿了魚腥味。
當這五艘大船靠岸之後,船艙迅速打開,一箱箱大大小小的魚蝦被從船艙之運出來,然後讓朝廷派人運走。
半個時辰之後,御書房之中。
王承恩端着一碗魚湯走進走了進來。
“陛下,該用膳了。”
崇禎將摺子放在御案之上,但是眼睛卻一刻不離,下意識端起碗舀了一勺。
幾勺魚湯下肚,崇禎頓時一愣,疑惑的看着手中的碗:“這魚湯……?”
王晨恩立刻笑着說道:“陛下,這魚湯乃是用海魚所制,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李定國將軍親自帶着五艘漁船從津門逆流而上,已經抵達了京城。”
“鴻遠回來了?”崇禎一下站了起來,驚喜的說道:“那還在等什麼,還不快傳!”
“是!”
王晨恩臉上帶着笑容緩緩退了下去,不到兩分鐘時間,一個孔武有力的漢子便走了進來。
李定國身上罩着一身狐裘半跪在崇禎面前,沉聲說道:“末將李定國,拜見陛下!”
“快起來快起來!”崇禎親自上前將李定國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笑:“鴻源,快給朕說說如今大船製造的如何了?”
李定國坐在崇禎面前笑着說道:“多虧有陛下的指引,臣去津門之後便立刻在各大船廠和民間召集民工,倒是找到了好幾個造船方面的大師,在這些人努力下現在已經建造出來了三十艘龍牙艦,大明寶船也已經在建造之中。”
“就在十天之前,臣率領五艘大船,帶着一些擅長捕魚的好手,冒着嚴寒親自去海上捕魚,收穫魚獲四千多萬斤,如今已經全部運到京城之中。”
“四千多萬斤,好!”崇禎激動的拍了拍桌子,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一次出海就能有四千多萬魚獲,可想而知海中的資源究竟有多少
仙師誠不欺我,海里果然纔是大明的寶庫啊!
崇禎急忙問道:“魚呢,如今天寒地凍的,能有一碗魚湯暖身,那得有多好啊,快把那些魚都分發給百姓!”
“放心吧陛下!”李定國笑了笑:“大船一抵達京城口岸臣就已經差人將魚運下來了,不過這些海魚應該如何定價?”
“免費,全部免費!”崇禎手按在御案板上,沉聲說道:“將所有的海魚全都免費送給百姓,海里的魚多得是,我大明百姓的性命金貴的很,以後可以收錢,但是今年冬天,我們一定要保證每一個百姓都有一碗熱騰騰的魚湯喝!”
“…是!”李定國愣了愣,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笑意。
他的選擇果然沒錯,放眼天下,誰能像崇禎放棄這個能夠賺大錢的機會。
一心爲民,不在意得失,這纔是真正的好皇帝啊!
李定國拱了拱手:“陛下,那微臣就先下去安排了。”
“嗯。”崇禎點了點頭,當李定國剛剛走出御書房門的時候,又忽然將之叫住。
“等等!”
李定國疑惑的回頭:“陛下,您可還有何事?”
崇禎笑了笑說道:“皇家制衣廠和制煤廠已經制造出來不少羊毛衫和煤炭,魚銷售完畢之後你儘快回津門,將羊毛衫和煤炭都帶上,造船的事情不要停,大冬天的,也不要讓工匠們受了凍,”
“是,多謝陛下!”李定國面色一正,恭敬的對崇禎拱了拱手,這才緩緩離去。
站在御書房門口,李定國吐出長長的吐出一口白氣,天地皆白,寒風順着衣衫的縫隙鑽入身體,但是他的心裏卻暖洋洋的。
果然,在陛下的帶領下,大明才能重新崛起,真正的長治久安。
……
半天之後。
京城之中,一處低矮的窩棚區域。
陰冷潮溼的房子四處透風,一個面黃肌瘦,頭髮枯黃的小丫頭躺在牀上,身上蓋着一層薄薄的被褥,身子還在不不斷的顫抖着。
“娘,我冷……我好冷。”女孩輕聲呼喚着。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身上穿着打滿補丁的衣服,手中端着一個缺了一角的陶碗湊在小女孩身邊,低聲說道:“囡囡,喝點熱水,喝點熱水就不冷了。”
小女孩閉着眼睛最湊在碗邊,掙扎着喝了一口水嚥下去,但是身子還是在不斷的顫抖着。
燙!
“娘,我好冷,囡囡是不是要死了?”
囡囡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隙看着自己的母親,臉上帶着一絲紅暈。
婦女眼圈瞬間一紅,淚水噙滿了眼眶,她將破碗放下,抓着被子角往小女孩身邊湊了湊。
摸着這冰涼單薄的被子,婦女手更是一抖。
這天寒地凍的,薄薄的被子根本抵擋不住寒風。
如今京城周圍的樹木都被砍伐的產不多了,煤炭的幾個高的離譜,就在剛剛,最後一塊柴火也燒乾淨了,若是再不生火取暖,那……
相當這裏,婦女忽然咬了咬牙,將身上本就沒有多厚的衣服脫了下來蓋在囡囡的身上,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囡囡你等等,娘馬上就出去借一點柴火,馬上就不冷了,馬上就不冷了!”
說罷,婦女過了裹身上本就沒有多厚的單衣,身子顫抖着,轉身就準備向屋外走去。
但是一轉身,兩行渾濁的淚水就順着她的臉龐滑了下來。
這天氣,柴火就是最珍貴的寶貝,誰家都巴不得一點一點的燒,誰能借給她啊。
但是想到還躺在病牀上的女兒,她又咬了咬牙。
今天無論如何,就算是求也要求些柴火回來,不然女兒真的要凍死了。
“咚咚咚!”
剛剛走到門口,忽然一陣敲門聲在外面響了起來。
婦女一愣,連忙擦乾淨臉上的淚水過去開門。
打開門,兩個帶刀的士兵正站在門口,其中一個手中還提着一個籃子,籃子裏裝着一條足有成年人手臂長短的大魚。
“官爺,您這是?”婦女往門後湊了湊,只留了半個身子在外面,好像這小小的木門能夠爲她抵擋一點寒風。
爲首的士兵笑了笑,將手中的籃子往前遞了遞:“大姐,我們是皇宮的禁衛。”
“如今天氣嚴寒,這是陛下專門賞賜給百姓們的海魚,您快拿去熬湯暖暖身子吧。”
“這……”婦女聽聞之後愣了愣,下意識伸手接過籃子,難以置信的說道:“官爺,您……您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那士兵笑了笑,向着皇宮的方向拱手一禮:“這可是陛下的命令,我們也不敢騙人啊,放心吧,您不是第一家,前面已經有很多人都送了。”
那婦女聽聞眼圈一紅,抱着籃子一下跪倒在兩名士兵的面前,一頭搶地,淚水彷彿掉線的珍珠一樣從臉頰上掉落下來:“謝謝官爺,謝謝陛下!”
“謝謝官爺,謝謝陛下。”
“大姐,快起來快起來!”那士兵連忙手忙腳亂的將婦女扶起來,摸到她單薄的衣衫的時候頓時面色一變。
這哪是衣服,這分明就是一張薄薄的草紙啊!
士兵連忙將身上的羊毛衫脫下來批到的身上,婦女還想掙扎,士兵按着她的肩膀說道:“大姐,這麼冷的天,您千萬不要外出,有什麼事情給我們說就好了,我們幫您去辦。”
感受着身上羊毛衫帶來的溫度,那婦女眼圈一紅,感激的對士兵點了點頭,立馬轉頭回到房間之中將羊毛衫披到小囡囡的身上:“囡囡,娘回來了,不冷了,不冷了。”
那士兵就站在門口看着,看着這一幕忽然長舒了一口氣,視線在房間之中轉了一圈,看着那已經熄滅的木灰眼中更是露出一抹暗淡之色。
“把衣服脫下來,再去倉庫裏取點蜂窩煤回來。”
“是!”
他身後的士兵馬上將身上的羊毛衫脫了下來,然後拔腿便向着皇家制煤廠的方向跑過去。
士兵頭領拿着羊毛衫,走進房間將其披到婦女的身上。
“官爺,夠了夠了,我們不敢再要了!”
那婦女連連擺手想要拒絕。
士兵首領卻是擺了擺手:“拿着吧,這都是陛下賞賜的。”
“明天在皇家成衣肆和皇家售煤肆以大明百姓的身份低價購買羊毛衫和煤炭,我這只是提前給你們辦了。”
士兵首領笑了笑:“大家,你可不要掀起這衣服是我們穿過的啊!”
“不會不會,多謝官爺。”婦女連連擺手,紅着眼眶就要向士兵跪下。
士兵首領手疾眼快的將婦女扶了起來,咧嘴一笑:“大姐,要謝就謝陛下吧,陛下才是真正的大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