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並慎重道,“沒下雪,不用傘。”
明樓輕輕頷首,身份確認暗號正確。
一套沒有必要的暗號,卻有它必須存在意義。
錢文看着明樓,明樓看着錢文,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錢文是還處於甦醒中,一瞬間不知道正式挑明身份後,第一句說什麼好,大哥明樓真是挑了個好時間段。
安全又謹慎,好個出其不意。
明樓是,有些愧疚,心存歉意,一直知道小弟的身份,卻面對面不可明說,還要次次下達生死任務。
沒有做好家中大哥的身份。
臥室中,安靜了下來。
窗外風輕,天空白雲朵朵,枝頭枯葉瀟瀟,一飛而過的鳥鳴清澈悅耳。
朝陽照進屋內。
白潔又精緻紋花的窗簾,在清晨的朝陽下,冉冉生輝。
背部有些不舒服,錢文扶正了一下背後鬆軟的枕頭,重新輕輕靠下,繼續和大哥明樓大眼瞪小眼。
“你好像不意外?”明樓皺眉出聲道。
錢文攤攤手,“也算意料之中,有意外,又不是太意外。
還有……”錢文掀起被子看了看一身睡衣的自己,與隆起的男性特徵,面部略不自然道,“你這個見面方式,地點,時間選的,讓我微微有些尷尬啊。
能讓我先換身衣服麼?”
明樓輕咳兩聲,站起,“你什麼我沒見過。
趕緊起來換衣服。”
錢文努了努嘴,你是長官你牛逼。
很快,錢文換了身居家的休閒裝,在小花園中,二人重新坐下,小圓桌上擺着一壺熱茶。
“不是你要見我嘛,現在見到了,怎麼安靜了?”
明樓緩緩喝了口熱茶,潤潤嗓子,看向錢文問道。
“恭喜大哥升官。”錢文笑着拱了拱手。
少將誒,聽嘉獎的特派員悄悄講,要不是大哥身份特殊,有不可替代性,這次說不定能直接任軍統上海站站長之職。
局座早對上海站的糜爛局勢不滿了,想動動了。
明樓輕瞥了他一眼,就知道很難在這小傢伙面前擺起長官的架子。
“現在我們是毒蛇與烏鴉。”明樓正色道。
見明樓開始認真的樣子,錢文也坐正腰板,平視長官明樓。
這一刻,二人之間的輕鬆氣氛在迅速消失。
明樓平靜的眼神在慢慢凌厲起來,他倒是要看看對面這個小傢伙找他要幹什麼。
正式見面後,見到他的真容,卻沒有過於激動的反應,這多少有些出乎明樓他的預料。
雖然他的身份,之前就半透明的展露在了小傢伙面前,可一點驚訝都沒有,好似早早就像是知道他身份般,這就有些奇怪了。
這個小弟,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那個瘋子現在的教學水平已經這麼厲害了麼?”明樓想到即將到來上海的王天風。
“大哥還記得我的搭檔麼?”錢文沒有在東拉西扯,眼神認真問道。
“裴玉瑩?於曼麗?”明樓不明就裏的說出錢文兩任女搭檔的名字,不知道小弟爲什麼說這個。
“於曼麗還活着。”
雖然錢文有一定把握說服大哥明樓,可就怕明樓激動下,想揍他。
那時,他是摁住激動的明樓呢,還是摁住激動的明樓呢。
果然,明樓激動起來,唰的一下坐起,帶的面前的小圓桌搖搖晃晃,杯盞丁玲碰撞輕搖,一線清水滴下。
“於曼麗還活着?”明樓重複錢文的話道,“那個和你同時來到上海,在第一次取貨任務中,犧牲的於曼麗?”
錢文微微遠離明樓,並肯定的點了點頭。
唰~
果然,沒出錢文所料,這些家長一激動就喜歡動手動腳。
明樓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像教訓膽大包天的錢文,可一頓,還是沒扔杯子,只是把杯中水潑向錢文。
錢文一扭,躲過。
“大哥,你先別急,你聽我說。”錢文急忙讓大哥明樓冷靜,冷靜。
他也知道,他這事做的是有些膽大了,明樓激動也是擔心他,要是讓軍統系統知道這事,誰都救不了他。
“冷靜?你怎麼敢!“明樓咣噹一下放下杯子,瞪向錢文,“我看是你應該冷靜冷靜,在軍校你們就是這麼學習的?
這種事都敢幹?”
自從小弟回了家,他的修養功夫是破的差不多了,真是什麼都敢做,事事出人意料啊!
“那我不說了?”錢文眨巴眼睛道。
“說!”明樓沉聲道,“開始你的狡辯!”
錢文微囧。
“於曼麗確實還活着,她現在生活在某個地方……”錢文微微躲了躲,因爲明樓的手又有向他揮動的意向,聽着聽着就忍不住了。
這是往軍統系統的槍口上硬撞啊。
錢文繼續道,“毒蜂不是馬上要重返上海了嘛,又是重新執掌軍統上海站的情報科,我怕出現什麼意外。
就想用一個情報,向大哥給於曼麗換一塊免死金牌。”
“別,我沒那麼大本事,還免死金牌?”明樓瞪錢文道。
“大哥不聽聽我交換條件的情報麼?
對你很重要的哦。
要是於曼麗不幸被發現,大哥只需要說當初於曼麗是聽你命令,去暗中執行某個任務就好,畢竟你是我們的直屬長官,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
“你在教我做事?”
“大哥不妨先聽聽交換條件的情報。”
“說!”
明樓甚是好奇什麼樣的情報,能讓他選擇配合。
“市政府辦公廳,祕書處,裏面的李祕書,劉祕書都是日寇劍諜。”錢文說道。
明樓眼神一變。
這二人可是日常協助他辦公的祕書,接觸着他在市政府中的工作種種。
錢文繼續,“李祕書是南田洋子的人,不過一開始是派去汪曼春那裏的,監視汪曼春,作爲汪曼春的手下。
汪曼春對大哥有探究的意思,李祕書就巧合的被安排到了大哥身邊。
南田洋子欣然接受這種巧合,她也很好奇大哥的真實身份。
目前,汪曼春還不知道李祕書的真實身份,也就是日寇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