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曲小水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能力沒有達標。
這對一向以自己的專業能力自豪的曲小水而言，無疑是一種自信心上的打擊。
但是該認錯的時候，曲小水從來不屑於推卸責任。
“抱歉，我還沒有調查清楚，具體的手法我還沒有查到。”
丁鋒這次是真的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將那支中性筆隨意的放在了桌面上，表情也鄭重起來。
他是真沒想到，還有曲小水看不出問題的死法。
但就是這麼巧，像黃朗這樣的遺體曲小水查閱了很多資料，都沒查到相似的案例。
如果真的破案了，也能爲法醫學的教科書增加一份經典案例了。
“那能夠知道黃朗是死亡第一現場是哪裏了嗎？”丁鋒問道。
曲小水嘆了口氣，
時間根本不夠用，他們還沒調查到那個部分。
“這個也還沒有分析出來。”
丁鋒倒沒生氣，13層特案部的能力他是清楚的。
他揉了揉眉心，苦笑着說道：“真傷腦筋啊……”
是啊，當真是傷腦筋。
接警後，無論是丁鋒這邊還是曲小水這邊，雙方誰都沒想到案件會變得這樣難纏。
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離辦公大廈近的公寓可不是那麼好領的。
丁鋒很快整理好了思緒，開口道：
“我希望你們能夠將查清第一案發現場具體所在作爲最優先級別，這對案件的偵破非常重要。”
曲小水點點頭，即便對方看不見，她也目光堅定的看着面前的同伴們：
“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爲的。”
其他人都是同樣的點了點頭，無聲的支持着曲小水。
雖然13層集聚了各種專精人才，但他們畢竟不是神。
面對挑戰他們都非常願意積極應對。
但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沒有任何線索，想要直接判斷出黃朗死亡的地點，丁鋒提出的要求其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曲小水還是接下來這個挑戰。
一直被催促着，頗有些讓人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掛斷了電話，大家都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就像是老頭老太太們開茶話會那樣，他們圍了一圈，慢悠悠的喝着熱水。
尤其是燕元夜，明明是淡而無味的白開水，他還享受的咂了咂嘴。
身後的大屏幕不知何時被關閉了，大家也沒散開，不時的拿筆在紙上勾勒幾筆，想要找出能夠破題的思路。
蔣越定了外賣，小夥伴們自覺的付了自己的飯錢，紛紛給蔣越發了紅包。
辦公室裏靜謐也不失溫馨。
冰冷的實驗室也因爲他們之間的默契不再讓人覺得難捱。
等待送餐的這段時間，衆人集思廣益。
柯維星問道：
“死因會不會是心理因素？”
“說說看。”白莉對這種說法有些興趣。
確實有過不少記載在教科書上的死亡案例是由於心理因素造成的死亡。
最出名的就是那個黑暗實驗。
實驗發生在國外的監獄中。
有一個死刑犯被蒙上眼睛綁在椅子上。
他感到冰涼的刀劃過手腕，一陣疼痛傳來，血從傷口涌了出去，滴答、滴答地淌到一個盆中。聽着血液滴入盆中的聲音，一段時間過去後，這個犯人死了。
實際上，這個犯人並沒有被割破手腕，刀只是在他的手上輕輕滑過，流血也只是有人在他的手腕處滴水，讓水順着他的手腕滴落，使他誤以爲滴入盆中的是自己的血。
但是在犯人真正死亡時，他身上的凝血功能早就停止了。
人類的心理是非常奇妙的，它可以使人煥發出極強的生命力，也同樣能夠使人死亡。
“黃朗會不會是有因爲類似於壓力太大等心理因素，引起了身體機理不協調，從而窒息死亡的？”柯維星問道。
白莉搖搖頭：“不太可能。”
國外的那個實驗說起來簡單，但想要成功，很多實驗條件都非常苛刻。
首先是犯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黃朗絕對不是一個心理脆弱的人。
其次是安靜封閉的環境。而想要在現實中構建出符合實驗條件的環境，困難重重。
但是，既然兇手能夠成功，就一定有某種方法可以在不限制黃朗行動的情況下，造成他的窒息死亡。
“先安心喫飯，”曲小水拎着外賣一走進來就聽到白莉和柯維星的討論，心裏一暖：“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黃朗真正的死因給找出來的。”
將食物分發下去，曲小水捧着自己的雞胸肉沙拉，把桌面上的文件收了收。
白莉看見曲小水的晚餐：“你是準備減肥嗎？”
“是啊。”曲小水點點頭。
蔣越湊過來，把自己的滷肉分了大半給曲小水，非常直男的說道：
“你一點兒都不胖，減什麼肥？”
曲小水橫了他一眼。
呵，男人！
把香噴噴的掛了糖色的滷肉重新撥回了蔣越的碗裏，曲小水意志非常堅定的拒絕了蔣越的投喂。
女人，美不美只有自己知道。
曲小水還是希望自己不過分胖，也不過分瘦的。
加班總喫些高熱量的食物，小肚子胖了一圈。
她肚子上軟綿綿的的觸感讓蔣越覺得美滋滋，曲小水可不覺得這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喫完飯，等米宇檢查了所有電源，確認電路都關閉了，衆人這才鎖門離開。
停車場內，13層的衆人告別。
“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曲小水笑着揮手。
“好。”
回去的路上，仍舊是曲小水開車。
蔣越將正在規劃路線的導航重新定位，切換了新的目的地。
曲小水抽空看了蔣越一眼：“不回家嗎？”
蔣越神祕兮兮的點點頭：“今天我有特別的安排。”
也不多問，按照蔣越定位的地點，曲小水開車去了新開發區。
這一帶從兩年前開始了市政新規劃，道路鋪設的極好，但居民並不算多。
在導航終於提示到達目的地後，曲小水在一處復古式的庭院門前停下了車。
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高高的圍牆內，庭院裏已經打開了燈光。
墨黑色打底的牌匾上，手書着筆走游龍的金色字樣，【漢唐】二字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