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與真正的張家相比,自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但劉玉依舊不可能白白“打工”,爲張家大業忙前忙後。
即使這是所謂的“大義”,結果對安南都護府、張家、自己,甚至是天南都有利,可依舊不是讓他平白冒險的理由。
“王庭議事”三千年纔有一次,張家準備這麼久,不可能錯過這次機會。
說到底,這次起事對他們才最重要,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可能再等到下一個三千年。
人心,是會變的。
這一代修士,或許忠心耿耿,願意捨生取義。
但下一代,就不一定了。
計劃時間拖延越久,泄密的可能就越大。
要想成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錯過就很難再次集齊。
而對劉玉而言,雖然張濤口口聲聲說着,靈武城那邊有多危險,妖族的佈置有多嚴密,但他心中依舊半信半疑。
靈武城那邊,終究是人妖事實上的邊界。
即使再怎麼周密的佈置,也會受到大乾方方面面的影響,縱然現在毫無漏洞,但不可能永遠不出現破綻。
一旦出現破綻,便是自己的機會。
只要能夠穿越靈州,即使消耗手中剩下的“一氣乾坤符”,也依舊是值得的。
而退一步來說,即使大乾持態度消極,不會施加影響。
在徹底搞清楚安南六洲的情況後,劉玉自己也可以創造機會。
此時他的實力,已經位於金丹境界的上層,就算在中域,也不是小兵小卒,有足夠的選擇空間。
況且,還有“破敗之劍”、“一氣乾坤符”等底牌,縱然遭遇化形妖修,也有不小的保命機會。
強大,可以依仗!
所以綜合考慮下來,雖然爲張家攻打靈武城出一份力,同樣符合自己的利益,但劉玉並不是沒有其它選擇。
他有一顆,敢於爲道途冒險的心,並不一定要依靠張家。
試圖憑一張嘴,以及所謂的大義,就讓他劉某人冒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話音落下,劉玉目光熠熠看着對方,雖然話語略有些委婉,但意思還是那個意思。
他正襟危坐,從肢體語言中,展示自己的態度。
在關乎自身利益的問題上,不會有半點退讓。
“古道友,大可不必......”
話說到一半,張濤對上劉玉堅決的眼神,沒有選擇繼續往下說。
他忽然意識到,對方可是能夠穿越橫斷山脈的“狠人”。
實力方面,母庸置疑,絕對遠超尋常修士。
雖然目前對自己、對張家的態度較好,有親近的意思,但絕不是易與之輩。
想按照對付一般修士的方法來應對對方,絕對是行不通的。
以張家目前在安南六洲的力量,還沒有資格蔑視對方!
這一份助力,也絕不可缺少,要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圖謀大事!
“古道友,只要能夠將事情辦好,關於二品靈火,也不是不能談。”
“只是......”
意識到問題,張濤端正態度,在靈火問題上鬆口,與劉玉討價還價。
一言一語間,都是脣槍舌劍的交鋒。
“張道友,古某確實想爲六洲的光復出一份力,解救那些正在受苦受難的同道。”
“但無奈,自知實力不足,不能逞強行事......”
“畢竟,我肩負宗門重任與聯盟期望,更不能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同道,讓他們死得毫無意義!”
“我有罪啊......”
說到最後,劉玉神情沉重,冠冕堂皇的話語張口就來。
對於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以及修士間的虛僞客套,他心中雖然有些不喜,但在實力沒有達到一定程度,也只能遵循人情世故辦事。
橫推一切,固然聽着熱血,但沒有絕對的實力就肆意而爲,結局註定不會太好。
“古道友的條件,老朽已經大概瞭解,可以做主答應。”
“道友的難處,老朽明白。”
“老朽一位同族手中,恰巧有一朵二品靈火,只是送過來還需時間。”
“三日後,就可以交給古道友。”
經過表面和氣的一番交鋒,張濤最終還是選擇鬆口,答應劉玉提出的條件。
“多謝張道友成全!”
“道友放心,你所託付之事,古某一定竭盡全力去辦。”
“迫於無奈,還請道友不要誤會。”
見對方答應條件,劉玉嘴角一抹笑容,表面客客氣氣的說道。
達成共識,兩人無形間相處融洽了不少,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而後,關於此次任務的情況,以及三階、四階妖修大概存在的地點,張濤也快速說了出來。
還有穿越幾洲,飛遁到靈州較爲安全的路線,也一併說出。
劉玉靜靜聆聽,不時微微點頭,將其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中。
每一個關鍵的信息,在將來都可能危及性命,他不敢有半點大意。
這一次祕密會面,前後持續一刻鐘左右。
談好約定並說出信息後,兩人迅速返回書齋,以免被監視的妖獸發現。
“轟隆隆”
機關移動的聲音響起,地面又恢復平日的模樣,兩人重新出現在書齋中。
“多謝張前輩幫助,這本“容齋六筆”,可找得在下好苦。”
“告辭!”
書齋門口,劉玉拿着一本薄薄的書冊,拱手笑着說道。
此時,他已經收斂靈壓與氣息,又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築基修士,法力波動與氣息靈壓都極爲微弱。
“小友太客氣了。”
“若是喜歡,可以常來濟仁書齋。”
“容齋系列,本店還有不少,後續內容本店都有。”
門檻之內,張濤摸了摸銀白鬍須,客氣地說道。
他就像是在,送別一位普通修士。
曾經,有過許多次這樣的畫面,所以並不會引起妖獸與監工的注意。
而且三言兩語間,還爲劉玉下一次到來,做了足夠的鋪墊,屆時便不會顯得突兀。
“告辭!”
再次一拱手,劉玉拿着那一本書冊,消失在茫茫暴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