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去想自己和顧景明的未來，那是太遙遠的事情。僅僅是想想當下二人的關係，就夠她喫一壺的了。
夏如初有一種錯覺——在糊里糊塗答應顧景明後，對方就對她不那麼上心了。
聖誕節那天之前，他還會想盡辦法和她一起去體驗各種普普通通男女曖昧間會經歷的事，好像和她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成爲戀人後，他就又變成了那個日理萬機的貴公子，偶爾露面也是親吻上牀，和從前彷彿沒什麼兩樣。
這是……傳說中的渣男嗎？！獵物騙到手了所以不去用心，大大方方恢復本來面目……
夏如初搖搖頭，把這個念頭甩了出去。
太荒謬了，怎麼可能呢。
以顧景明的身份，他犯不着做這樣的事，她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強迫或者使手段，哪裏需要拐這種大彎，對身邊人擡擡下巴就行了。夏如初沒由來覺得，如果當時他身邊的人恰好是Lucy，Lucy絕對會義無反顧把她洗乾淨捆了送上去的。
那麼，或許就是男人的通病吧。曖昧期永遠是閃閃發光的，一旦確定了關係對方就像落入掌心的物品，雖然踏實，卻少了幾分征服欲和在意。
兩天後，兩人又在鎏採苑見面，照樣是魚水之歡。比上次有長進的是好歹喫過了晚飯，沒有浪費食物，不像上次那麼急切了。
絕頂的歡愉過後，顧景明察覺到夏如初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擁住她，問：“不開心？”
夏如初本想否認，可轉念一想這件事變成了自己的心結，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出來了：“你有沒有發現，現在我們好像除了做，就沒有別的可做了……”
顧景明倒是十分坦誠：“和你做是排在第一位的需求，這個滿足了纔有空暇思考其他。其他的我也有興趣，不過最近時間比較緊，當然是把精力放在最重要的事情上。”
夏如初聽得一愣一愣的，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好。
大約是最近變得比較大膽了，夏如初傻愣愣地直接問顧景明：“你是不是主要只喜歡和我做，其他都是次要的？”
顧景明的回答非常高明：“是。但次要和不重要並不是同義詞，只能說我太喜歡你的身體了，不代表我不喜歡你的其他。你不願意我喜歡你的身體？”
“那倒沒有……”夏如初本能地回答。
“所以，還有其他問題嗎？”顧景明問道。
夏如初話音剛落，便被扣住後腦勺跌向前去，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歡愉。
這次，顧景明有意剋制。夏如初並沒有被照例折騰到昏睡到天亮，而是筋疲力盡地癱軟在顧景明的懷中，腦筋還能轉動，尚能慢慢地思考。
“你這次要忙多久呀，我們好久沒有正經約會了。”夏如初喃喃道。
顧景明輕笑：“很久嗎？”
“嗯，好久了。”
“我也不確定，不過我保證有時間一定優先安排給你。”
“真是公事公辦的口氣……”夏如初嘟囔。
顧景明微微一愣。
這是夏如初第一次在他面前這樣直白地抱怨他。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女人。
夏如初的頭髮有些亂，汗水和歡愛的痕跡斑駁着身體，儘管看起來還是讓人心動，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時候實在算不上什麼唯美的畫面。
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得寸進尺”的情景。
有些女人對自己的身份沒有數，稍微熟悉一點就自以爲上位，開始抱怨和逞脾氣。顧景明是一個紳士的男人，自然不會當衆令她們下不來臺，但心中則會立即將這類人拉黑，從此徹底避開，成爲平行世界的兩撥人。
可夏如初這樣，他卻有種撿來的小野貓終於放下戒心對他露出圓滾滾肚皮的感覺。
稱不上喜歡，可竟然也完全不討厭。
顧景明勾起夏如初的下巴：“等不忙了我們去上次那個島上住幾天？”
夏如初的眼睛頓時亮了：“好呀，不過我再過幾天就要去山裏錄節目了，咱們倆的檔期可千萬別撞上了。”
顧景明笑：“也對，你現在是大忙人，過段時間該換我等你寵幸了。是不是心理平衡了？”
夏如初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喫喫地把臉埋在枕上。
果然解決問題最需要的便是溝通交流，即便次日顧景明依舊是早早離開，連早餐都沒空陪她一起喫，夏如初的心情也並沒有因此而低落，而是自己一個人解決了肚子問題後，很平靜地回了自己的住處。
在回去的路上，夏如初心想，鎏採苑的這套房子完全就是一個酒店般的存在啊。說來奇怪，她也沒看到其他人進去過，可每次再去的時候明顯都是有收拾過的，是有看不到的傭人在負責那裏嗎？還是說，是那個所謂的管家呢？
夏如初想不出個頭緒，乾脆不想了，而是把精力放在了研究即將要到來的節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