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初特地上下轉了一圈,把不可能的地方也轉到了,確定他此刻的確不在這裏,便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儘管名義上是自己的“家”,可夏如初對這裏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不適應。
她小心翼翼地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看着面前茶桌上花瓶裏綻放的鮮花發呆。
夏如初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處處一塵不染,花瓣滴露,完全不像很久沒住過人的樣子。
這花是每天都有人來換的嗎?即便是無人觀賞。
那麼,它在這裏綻放的意義是什麼呢?
心大的好處便是讓人急也好,怕也好,強烈的情緒持續不了太久。夏如初怕着怕着,竟然等乏了,歪在沙發上睡着了。
這一覺直睡到天都黑了,夏如初才醒來。
得虧室內溫度溼度調合得非常好,她這樣什麼都不蓋地睡着,也沒着涼犯冷,反而睡得舒舒服服,夢裏都是花香。
緩了好一會兒,夏如初纔要坐起身來,忽然尖叫出聲。對面坐着一個人!!
“是我。”
就在夏如初差點一口氣沒續上來的時候,對面的黑影冷冷道。
是顧景明……
夏如初安靜了下來,怯怯道:“你來了。”
“把那個人的所有聯繫方式都刪除,以後也不用再見面。”顧景明簡明概要。
夏如初嗓子發乾:“我們只是朋友……”
“你不同意?”
“……”夏如初很想說是的,可她說不出口,舌頭都麻木了。
最終,她說出來的卻是藏在心裏最深處的話:“如果不是因爲這件事,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呢?”
夏如初擡起臉,屋子裏只有窗外的星光,雖不是黑得一塌糊塗,可顧景明的臉依舊看得不甚清晰,只有大概的輪廓側影:“我沒有責怪你的權利嗎?難道,我還是你的情婦嗎?”
顧景明微微怔了一下。
他緩和了語氣,眼神卻是更加冷了:“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住到別的男人家裏?“
“我這次在他那裏住這麼久,也是因爲他腿折了照顧他,每天就只有玩玩遊戲,看看電影而已。我也不是第一天和他住一塊兒了,爲什麼現在忽然開始懷疑起我了呢。”夏如初的委屈涌了上來,但也不過是這麼柔柔的幾句,連高聲都沒有。
無論如何生氣,顧景明當然不會認爲夏如初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夏如初不瞭解他,可他很瞭解夏如初。
他生氣的點,不是這個。
兩個人不在一個點上,南轅北轍,再加上長時間沒有聯繫的隔膜,氣氛逐漸地凝固了,有些本可以好好說的話,這下子雙方都不大能說得出口了。
顧景明看了看時間,聲音冷漠無比:“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
說着站起身,正準備離開,夏如初忽然出聲了。
“不要光顧着自己不高興,可以稍微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嗎?”
顧景明詫然看向夏如初。
夏如初的眼圈微微紅了,只是這昏暗當中沒人看得到。
顧景明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離開了。
他走後,夏如初的眼淚忍無可忍地流了下來。她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