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做什麼？就這樣去……
夏如初很想看看手機是否真的有這麼一場通話記錄，以證明是自己的幻覺或者夢遊，可對顧景明的畏懼讓她沒有辦法耽擱太久，硬着頭皮趕到了停車場。
顧景明並沒有在車內，而是站在了車旁，一個比較方便一眼看到的地方。
夏如初走到離他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就慢慢停下了步子，她不敢擡頭看他，也有不願。
顧景明開口了：“外面冷，進去說吧。”
夏如初上了車。她的面上還算鎮定，然而隱藏在袖子裏的手指不安地擰絞在一起，指關節都有些泛白了。
車內的空氣像是凝固了，明明溫度和溼度都近乎完美，供氧也很好，可夏如初卻有點窒息的感覺。
“對不起。”顧景明忽然鄭重其事地對夏如初道歉。
夏如初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什麼？”
“之前沒有回覆的事，是我這邊出了些問題，錯在我。”
顧景明也是無意間發現自己的賬號被人動了手腳。然而，“罪魁禍首”是他完全沒有辦法的人，只能把過錯自行承擔。
無論夏如初如何爲難他或者提出天價補償，他都不會反對，而是盡力滿足，這本該就是認錯的基本要求。
可他並沒有料到，夏如初只是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輕聲道：“我都不記得這事了。”
這回輪到顧景明愕然了。
如果對方甚至都忘記了那個傷害，那也就等於他永遠得不到原諒。
而且，還有一種莫名的……打臉感？
夏如初並非故意裝作豁達或者氣顧景明，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無論分開的理由是什麼，結局就是對方對她感到不滿，然後選擇了分道揚鑣。
顧景明看出來夏如初是真的不記得了，氣氛頓時更加僵硬和尷尬。
他靜默了一會兒，問夏如初：“最近怎麼樣？”
其實這個問題沒有必要問，夏如初最近的動態他了若指掌，不過是爲了打破僵局找個話題。
夏如初結結巴巴：“挺，挺好的。”
氣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倆人都很明白，無話可說了。
顧景明把夏如初送回了家。臨分別前，他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詫然的夏如初沒來得及反應，他已離開。
回到牀上後，夏如初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因爲吹風而變涼的手背，整個人有些懵。
剛纔發生的那些，真的不是夢嗎？
顧景明深夜來找她，還說了兩次對不起？
夏如初有種感覺，明天早上太陽可能會從西邊升起……
由於過於驚嚇，酒意和睏意都無法讓夏如初睡着，眼睜睜地熬到了天亮。
她的黑眼圈是如此明顯，連一向有些粗枝大葉的趙宜蘭都看出來了，嚇了一跳：“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夏如初連忙否認。
她心裏很難藏住事，躊躇了一會兒後，還是找到宋瓊，把這件事和她說了。
宋瓊的反應也和夏如初一樣震驚：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你怎麼想的呢？”宋瓊問夏如初。
怎麼想的？
夏如初頓時明白了自己苦惱的根源，那就是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