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方大人美言了。能健康長大就成。”江玉清似乎很開心,素來文雅的他竟是親自抱起了孩子。
如今講究抱孫不抱子,可見江玉清內心的喜悅。
江懷鹿墊着腳瞥了一眼,江玉清眉頭輕輕皺了皺,將孩子略微移開了一些。
江懷鹿卻不曾注意,只這一看頓時大驚。
這嬰孩,不是被黑白無常拘魂拘走的那位麼?
明明她昨夜裏看到的嬰孩,與這襁褓中的孩子一模一樣!
那這回來的是誰?
江懷鹿瞪圓了眼睛,嘴都成了圓形。
江玉清莫名的不喜,頓時將孩子抱高了幾分:“鹿鹿讓弟弟睡覺吧,弟弟啊太累了。”
江懷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一蹦一跳的轉身走了。
江玉清心裏犯嘀咕,這災星看人的眼神真讓人不舒服。
“咱們老江家有後了,終於有後了啊。”劉氏高興地直告慰祖宗,江懷安看了她一眼,嘴角不屑的勾了幾分。
“行了起來趕路了。後日必須要趕到荒都城,遇到你們這羣人老子真是倒黴了。”衙役長啐了一口,流放是有交接時間的,這後日已經是最後時辰了。
劉氏這會心情好,倒是對着衙役長連連道了好幾次謝。
“怎麼回事,我總覺得周圍有股騷氣。就像黃鼠狼的味兒。”方大人聳了聳鼻子,這味道若隱若現的,一直跟着他們。方家媳婦捂着嘴笑了:“爹,江家方纔打了黃鼠狼回來呢。總沾染些味道的。”
源氏剛生了孩子,月子沒法坐,還要趕路,這臉色越發晦暗。
劉氏如今心情愉悅,便美滋滋的抱了孫子。江玉清和江懷縈淪落扶着源氏。
江玉清本就生的儒雅,因着有了兒子,這一路更是將源氏哄得笑開了花。
只是江懷縈攙扶她時,母女二人一直沉默着。
誰也沒發現異常。
源氏那張臉沒有傷藥醫治,還是衙役路上撿的草藥搗碎敷了敷。時不時還有種刺疼感,讓她心下惶惶不安。
幸好劉氏念着她生了孩子,又憐憫孫子受了苦。這一路江家喫食大多緊着源氏,讓她能餵奶。
快要到荒都,衆人心中又是驚恐又是期盼。
想來,再差也比迷霧森林好吧?
一時間衆人心情都帶了幾分雀躍,總算能安頓下來了。
衙役長覺察到衆人心思,不由輕笑。這些人還真是……天真。
“瞧見沒?那邊就是荒都城了。過了城門,就算交接完畢。若無聖旨特赦,永不回京。”衙役長指着遠處那巍峨雄壯的建築,透過迷霧,隱約能窺探出幾分面貌。
那高聳的城門,大開着城門,好似張着血盆大口。
江懷鹿瞧見那荒都城內沖天戾氣,小眉毛都快皺成了蚯蚓。
源氏抱着孩子,痛苦的倒抽一口氣。
明明纔出生幾日的孩子,爲何總是咬的她血流如注,偏生還礙於臉面不敢宣之於口。
她雖說養育江懷縈時,是奶孃哺乳。
但這般大的孩子只有臨近長牙時纔會咬人啊。
源氏不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