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界晃悠了兩天,終於在西魔域一荒山上找到了虛境的入口。
她就說,即便那魔帝再怎麼厲害,也是沒有辦法徹底解決惡獸之事,他果然是留下一抹虛境,將那惡獸困在此地。
“靈姐姐!”那黑色混沌化出人形,卻不是當年俊朗的少年,而是一五歲孩童的模樣,竄到她身邊便開始嚎啕大哭,“那魔帝欺我騙我,靈姐姐可要爲我做主!”
靈乩白他一眼:“如何欺你,說來聽聽?”
“那玄羿說我若將虛境混沌交於他便將我放出,結果……”那惡獸眼淚汪汪,“他不但將我的一半身體化爲魔界山河,還將我永久封印在這樣狹小之地……嗚嗚嗚……他若不是得那盤古的魂力相助,又怎動得了我,我早便將他吞去……”
“咳咳!那可真是苦了你……”
“姐姐!”那惡獸又拽住她的衣裳,“姐姐快放我出去,你我聯手,定能擊退那魔帝!”
她又不傻,這東西膨脹速度極快,又極難控制,若是入了塵世,指不定要激起多大的風浪。況且,她此番前來,便是爲了查探這東西的封印狀況,如今看來完好無損,那魔帝還多加了幾道,她便也放心了。於是擺擺手:“我見你在此地待得也不錯,還是莫要擾亂塵世。”
這要離去,那惡獸死捏着她的裙子,猛然露出奸笑:“桀桀,我竟沒發現,靈你竟是肉身……”眸光乍亮,這便要奪舍。忽然一黑影跳出,扯開那靈乩便催掌拍開那惡獸。那一掌震得他一震眩暈,待看清那傢伙頓時怒髮衝冠目眥欲裂。
“玄羿,你這小人!”張開血盆大口正要咬去,卻又被那魔帝一掌拍開,待再次回神時,那二人早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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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一出虛境她便立即掙脫,又表露滿臉嫌棄,“你怎麼在這兒?”
那魔帝微笑:“不要誤會,本帝可沒有跟蹤你……”話沒說完,便見一粉衣女人衝過來,一把將她推開,而後便撲到那魔帝的懷中。“陛下!”那棠妃念着還哭出了聲,“陛下終於來接臣妾了……”
原來是來接愛妃的。她撓撓手上的封印,對着兩人也沒什麼好臉色,更說不出祝福的話。
那魔帝撫摸這寵妃的腦袋,又笑問對面的女人:“娘娘之後有什麼打算?”
他一語中的,靈乩吞吞口水,她還真沒想好,如今法力沒有恢復,又沒有影的幫忙,她要開啓傳送陣法實在困難。
“呵呵,娘娘若是沒有去處,不如還跟本帝一同回魔宮吧……”
“不必了。”她立即打斷,那個鬼地方她絕不再回去,“我什麼打算同魔帝無關。”
“呵呵,那本帝便助娘娘好運。”說完召出陣法,這便跑得無蹤影。
走了魔帝,又剩她一人,不免覺得有些淒涼,但在這魔界中,又有誰會幫她一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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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血族的約納節,不知由來是什麼,但都清楚這是慶祝愛情的日子。因此今夜便是大街小巷燈火通明,焰火歌舞,美輪美奐。菩提樹下許情願,生生世世不分離。
“西荒早年由泰坦神統治,因此留下許多泰坦相關的神話。”身邊的血王將買來的糖葫蘆分她一串,“我還以爲神祖娘娘知道這些呢。”
“百萬年前曾有一次人界裂變。”她啃了一個糖葫蘆,“我便讓當時的執法神去另一寰宇了。”
“原是這樣。”那血王笑道,“話說娘娘找我有何事?這大晚上的跑來……”
“察看虛境,路過此地,便來看看。”總不能說她是無處可去吧。
“這樣啊,我還以爲,你是來看我的呢……”
她擡頭,正好撞見那血王深邃又暗含哀傷的眼眸,臉上的紅暈不知不覺飄了出來。在掌御殿四目相對時,便知他認出了她。“小術……”血液上涌,心口慌的不停,在那魔帝身上失去的感覺,一瞬間又在這顏術身上找了回來,“對不——”
“呦,好巧啊,靈乩!”遠傳傳來熟悉的叫喊聲,待穿越人羣走到她面前時,那魔頭的神色並不如方纔的聲音那樣愉悅,“能在這兒遇見你……”
旁邊的女人拿着大包小包的喫食,嘴上沾滿了油污。
她馬上收了嬌羞之像,暗罵絕不是巧合,這男人就是來壞她好事的。
“陛下。”血王倒是不敢怠慢,立即向那魔帝行禮。
魔帝嗅出幾分不對氣息,按理他們見面應該是要打的你死我活纔對。“本帝微服私訪,免禮了。”頓了頓,又發出低沉的聲音,“倒是這位娘娘,找出路怎麼找到你這兒了?”
那血王正要開口,便被她大聲打斷:“本尊去哪裏與你何干?小術,我們走。”
“小,術。”那魔帝聲音沉悶,臉上的笑早就了無影蹤,取而代之的是黑乎乎的低氣壓,“真是難聽的……綽號。”
見他那樣子,她莫名生出幾分欣喜:“相較之下,我覺得阿玉更難聽。”
“你說什麼?!”那棠妃指着她就要衝過去,好在那魔帝一把拽回來,又及時摟在懷中。
“難道你喫醋了?”那魔帝冷哼一聲,她自然不甘示弱,立即迴應:“只有賤人才會喫醋。”
見他二人越鬧越兇,周邊妖魔也紛紛開始圍觀,血王這纔開始打圓場:“陛下,東湖橋上今晚有天燈活動,不如隨微臣前去一觀?”
一聽有天燈可放,那棠妃立即拽着魔帝示意他同意。然沒等魔帝走出憤怒的情緒,那靈乩便已挽住他的手臂:“魔帝纔不稀罕那庸俗之物,小術還是跟我去吧~”說着便拼了全力推他離開。
“陛下陛下,他們走了他們走了!臣妾也要去啊!”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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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燈繪燈的皆是人族,猜燈謎的卻是一衆妖魔鬼怪,還在這情人時節出門的妖魔皆是些俊男美女,因此乍一看還不覺得恐怖驚悚。
這血王對猜燈謎很有一套,但靈乩只要一盞,與他共同放飛,共同許願。遠處的棠妃見他等如此,便也催促着魔帝照做。
看來這魔帝倒是很聽他這小媳婦的話。
她按壓這手上的封印,這才聽見血王在喚她。“啊,什麼?”
“我問娘娘許了什麼願望?”他問。
靈乩微笑,望向璀璨夜空:“還用說嗎,自然是希望三界再無戰事,神人魔和平共處——呃,說出來還有用嗎?”算了,左右都是求個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