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學者綜合症老公[重生] >39、以量取勝的禮物
    “我們去哪裏喫飯?”第一次翹班喫飯,白川對這頓飯有着異樣的執着。

    “還沒到喫飯時間呢,我們先逛一會兒吧。”木小雅一邊開着車,一邊隨口回答道。

    “我說了,還沒到喫飯時間。”規律被打亂的白川,有些難受的皺了皺鼻子,忍不住的小聲唸叨了一句。

    “……”自己這是被抱怨了?第一次被白川抱怨的木小雅覺得有些新奇,於是她故意沒接話,沉默的開着車,想看看白川接下來還能說些什麼。

    “六點半之後才喫飯的。”這個時間點還是木小雅幫他定的呢。

    “現在才五點。”公司五點半下班,他們明明可以下了班再出來,時間完全來得及。

    唸叨完這三句,白川中間安靜了兩分鐘,然後就又接着重複這三句話。

    “還沒到喫飯時間呢……六點半之後才喫飯……現在才五點。”來來回回就這麼三句,白川小聲的嘮叨着,中間會間隔個兩到三分鐘,彷彿被設置了單曲循環的播放軟件,不知疲憊的重複着。

    起先,木小雅並不覺得煩,反而覺得有些可愛,因爲白川平日裏並不愛說話,這會兒卻跟個小老太太似的不停的碎碎念,看起來有趣的緊。

    但是隨着唸叨的時間越來越長,木小雅慢慢的開始意識到不對。白川的這種唸叨,並不是因爲想要說話而不停的在念叨,他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是那天晚上,他不停的在筆記本上寫着六點一定要回家一樣,他這是因爲既定的生活規律強行被打亂後,心裏因爲不適應而自然引發的執念。這種執念,需要被打亂的生活規律重新迴歸正軌才能讓他重新平靜下來。

    雖然這次的情況不嚴重,白川沒有發病,只是輕微的不安,但是木小雅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爲還是讓他不舒服了。

    木小雅沉默着把車停在了某商場的地下車庫,熄了火,而後扭過頭,看向依舊在碎碎念而不自知的白川,開口問了一個問題:“現在幾點?”

    “五點二十,還有十分鐘下班。”白川的潛意識裏還惦記着自己沒有按時下班的事情呢。

    “我們什麼時候從逸風出來的?”木小雅接着問。

    “四點五十。”提前了四十分鐘下班呢。

    “三十分鐘,半個小時,你一直在重複着時間還沒到,不應該下班。”木小雅頓了片刻,問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嗎?怪我帶你出來?”

    “沒有。”白川想也不想的搖頭,雖然確實不應該提前出來,但是他沒有生氣啊。

    “那你爲什麼要一直唸叨,你一直在念叨,就表示你不高興,你不高興就是在怪我,就是表示我做錯了。但是剛纔我明明問過你了,是你自己答應要跟我出來的,結果出來了你又來怪我?”木小雅的表情有些難過,這種難過不是因爲白川唸叨她,而是因爲,她看到了這樣的白川。

    “我……我沒有生氣,沒有怪你,我……我……”該怎麼解釋呢?白川一臉的焦慮,着急的臉都紅了。

    他真的沒有生氣,他只是有一點不適應,他不適應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的重複着唸叨同一件事情,這是自閉症的一種發病狀態,白川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白川清晰的知道自己身上病症的一切特點,他從小就看醫生,自己也讀過不少這方面的書籍,他甚至還可以準確的背出自閉症發作時自閉症患者會有的各種反應,但是每當這種症狀出現的時候,他的大腦就會混亂。一邊是右腦在告訴他,不應該再念叨了,但是一邊左腦卻又自作主張的行動着。

    白川有時候很討厭自己右腦的理智,他甚至希望自己發病的時候,右腦的理智可以消失,這樣的話,他發病之後就不會內疚,不會怕小雅討厭他了。

    “我明明是想你高興纔去公司找你的,既然你怪我了,那我以後都不去找你了。”

    木小雅還在說着,每說的一個字,都讓白川難受的不行。這種難受漸漸佔了上風,幫助右腦成功壓制了左腦的行爲,讓白川那股想要念叨的衝動,竟然漸漸緩了下來。

    “我……我不念了。”如果小雅聽了會難過,那麼他以後就不這麼唸叨了,最少,不能念出聲。

    對,不念出聲,在心裏重複就好了,這樣小雅就不會發現了。或者回家記在筆記本里也行,總之只要不被小雅發現就好了。不被發現,小雅就不會討厭自己了。

    “我以後不會了。”找到了解決的方法,白川說話的底氣都足了不少,他大聲的說道,“我沒有生氣,你以後不要不來找我。”他喜歡木小雅去找他,喜歡擡頭看向辦公室外面的時候,忽然發現小雅站在那裏。白川甚至覺得,也許以後,工作的時間他都會下意識的看一眼外面。

    木小雅望着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着的白川,心情有些複雜:自己這算是引導對了嗎?

    馮教授說過,自閉症患者的生活軌跡都異常的簡單,他們沒有交際,獨自生活,甚至連學習都是單一的。他們每天的生活軌跡就像是一條筆直的線,從不會出現岔口或者拐彎。所以,一旦他們認定的軌跡忽然被打亂,直線拐了彎,這種變化就會讓他們不安。他們就會通過動作,語言,一切他們可以用來表達的行爲,來表達自己的不安和迫切。如果這種不安的程度過大,上升到焦慮,他們就很容易發病。

    不能按時回家,讓白川焦慮的發病了。而提前下班,不在規定的時間內喫飯,雖然也讓白川不安了,但是這種不安感不足與讓他焦慮,只是讓他無法控制的重複唸叨着同一件事情。他需要通過這種重複,來緩解自己的不安。所以白川的這種唸叨,其實是一種自我調節的方法。說的嚴重一點,他這是在給自己做治療。

    但是現在,白川爲了她簡單的幾句話,竟然願意停止這種治療。

    自己這麼做是對的嗎?木小雅猶豫不決,一面,她希望白川能夠更正常一些,哪怕一點點的進步都可以,一面,她又不想白川難受。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控制不住對不對?”迎着白川內疚的小眼神,木小雅終究沒能狠下心。

    “嗯。”白川重重的點着頭,一臉的如釋重負。

    小雅理解他了。

    “那我們來做一個交換好不好?”木小雅提議道。

    “交換?”

    “對。”木小雅想要白川變的更好,但是又不忍心讓白川太過難受,所以她想要給白川一些補償,“如果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比如,我做了什麼讓你不舒服的事情,你就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這個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答應你。而作爲交換,你以後就不能再這麼唸叨我了。呃……如果實在忍不住的話,也不能超過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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