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楊冬來,曹小滿的心那面有些發空。

    如果加上前世的話,這是冬來近三十年來,第一次離開她身邊。

    沒錯,上輩子,冬來從她婚變開始,就跟她寸步不離,因爲被曾子浩拋棄,她自殘過,墮落過,所有那些痛苦的,不堪的日子,都是他陪着她走過來的。

    曹小滿吐出口氣,這一次,她終於要和冬來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她不急,他們還有一輩子的大好日子要過。

    推着自行車從車站出來,曹小滿去車站食堂喫東西,昨晚熬了半宿,今天一早又起來了,她現在又累又餓。

    這個時候都是企業名下的食堂纔有資格對外售賣,政策放寬了不少,可以用糧票也可以花錢買。

    曹小滿兜裏有楊冬來留給她的糧票,但她還是習慣用錢交易。一碗稀飯、兩個包子、一碟子鹹菜,一共就一毛五分錢。

    曹小滿坐在這個公家食堂裏,邊喫飯邊豎着耳朵聽廣播。

    聽到廣播裏面播報大會內容,食堂裏有大膽的人開始議論,只有曹小滿內心無比的激動,好日子真的要來了!

    上輩子,他們這裏先富起來的那些人,都是把握了機遇,這一次她就要做那些先驅者。

    曹小滿在回去的時候,一路都在盤算,村裏現在那些田地適合種植三七,等土地下戶的時候,她就先去把那一部分土地先拿回來。

    還有她那奇怪的血,也還要找機會試一試,是不是對所有的植物都有作用。

    曹小滿在回村的路上,拔了一顆蘭草,徒手拔的,根損壞了不少,她就是要試一試,看看自己的血能不能讓這株蘭草起死回生。

    回到家,沒人在家,正好便於曹小滿操作,先找了個瓦盆把蘭草種起來,然後劃破手指看着獻血滴進土裏。

    剛做完這些,白春蓮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咦,小滿你回來了!”

    “嗯,媽您下工了。”曹小滿還含着手指。

    白春蘭看到了,立刻問:“你手怎麼了?受傷了?”

    “沒。”

    曹小滿拿出手指,瞟了一眼,傷口果然已經痊癒了,儘管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但再次看到,她的心還是不禁亂跳了兩拍。

    白春蓮在大缸邊舀水洗手,一邊對她說:“你大姑今天讓人帶信過來,說是你桂花姐生了,通知我們去送月子禮呢!”

    “啊?桂花姐都生孩子了?”曹小滿瞪大了眼睛。

    “怎麼了,你不記得了?你桂花姐去年出嫁你還送親去了。”

    曹小滿記起來了,前世桂花姐就是在冬來腿斷了之後生的第一個孩子,只是時間過去的太久,她記不太清了。

    上輩子桂花姐就對她好,這輩子能趕上她生大閨女,正好給她備份厚禮。

    曹小滿可是比誰都清楚,將來這個大閨女可有出息了,她得從現在開始就對那侄女兒好,將來纔能有大腿抱。

    於是,曹小滿興奮地說道:“桂花姐生了女兒,那我可要好好的準備禮物。”

    “咦,你怎麼知道你桂花姐生的是女兒?你去縣上碰到她家人了?”白春蓮問。

    差點露餡。

    曹小滿揉了下鼻,“……我喜歡女兒,猜的。”

    白春蓮橫了她一眼,“你就不能猜個兒子?你桂花姐的婆婆,天天盼着能生個孫子呢!那老太太厲害的很,還不知道得怎麼爲難你桂花姐。”

    她深深嘆了口氣,很是感同身受。

    曹小滿明白,母親一輩子的遺憾,就是沒能生個兒子,後來盼着曹小滿能有個兒子,沒成想,她流產傷了身子,一輩子無兒無女。

    曹小滿後來想,母親早早去世,怕是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遺憾父親這一脈斷了煙火。

    聽到白春蓮說起馬桂花的婆婆,曹小滿也忍不住皺眉,那老太太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桂花姐和大閨女在她手上可是沒少遭罪,奇葩程度,跟毛君蘭不相上下。

    他們這兒興送月子禮,有條件的家庭,會送一刀肉,送一籃子雞蛋,再有的就送幾斤掛麪,給小孩扯兩尺布,做兩件小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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