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滿態度堅決,死活不肯就這麼算了,文隊長沒辦法,只能又去做曹文壽的工作。

    面對曹文壽,文隊長就沒那麼好的耐心了,冷聲冷氣地警告他:“你把人家的花砸了,又打了人,滿丫頭不幹,你要賠她三十塊錢。”

    “什麼?”曹文壽和毛君蘭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是她公然搞資本主義,你不把她抓起來,怎麼反而讓我們賠錢?”

    毛君蘭又要破口大罵,被文隊長厲聲打斷。

    “抓什麼抓?村裏誰家沒去賣過雞蛋,是不是都要抓起來?虧你兩口子活了半輩子人了,這點事情都搞不懂,沒什麼好說的,依滿丫頭的意思,人家一盆花就二十塊,你自己去數數砸了人家多少盆?讓你賠三十塊,還是人家看我面子,馬上回去拿錢來賠給人家,不準拖!”

    這是曹小滿的意思,她要真金白英的拿到手上,纔不要打白條,那一家那麼賴皮,誰知道後面還給不給。

    打鐵要趁熱。

    曹文壽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擦點得罪了全村的人,但要拿三十塊錢出來,卻也是一萬個不願意,再說了,家裏接二連三的出事,給兒子看腿都沒錢了,哪來的錢賠曹小滿。

    於是說道:“我沒錢,等後面有了再給。”

    “不行!”曹小滿不幹,“要麼現在就賠錢,要麼我就去縣裏告你入室搶劫。”

    那罪可就大了,曹文壽又跳起來大罵。

    “死丫頭,我好歹是你三伯,你犯的着這麼斤斤計較嗎?”

    曹小滿冷冷地看着他,“你罵我打我,要拿刀砍我的時候,可沒記得我是你侄女!”

    曹文壽氣得兩隻眼睛瞪得溜圓,破罐子破摔地一跺腳,“反正我沒錢,你有本事就去告!”

    “行!”曹小滿一點頭,就要去推自行車,“我現在就去,保證讓你明兒一早進局子。”

    曹文壽死豬不怕開水燙,毛君蘭卻是怕的不行,眼下家裏這副樣子,再沒了男人,他們家裏該怎麼辦?

    看曹小滿這樣子,毛君蘭是真的怕她鬧出什麼事來,於是忍着傷口疼痛撲過來攔她。

    “你這個死丫頭!真的想害死你三伯不成!”

    “那你們賠錢啊,只要賠了錢,就什麼都好說。”

    “現在是真的沒有,以後有了再給,又不是不認賬。”

    “不好意思,在我這裏,你們家概不賒欠!”

    “你……當真一點情面都不講!”

    “我也從來沒見過你們家對我家講過什麼情面!”

    不管怎麼說,曹小滿就是不答應,毛君蘭要罵,她就跟她對罵,又文隊長在,曹文壽也不敢再動手了,兩家你來我往的吵個不停。

    文隊長聽得不耐煩,對曹文壽下最後通牒。

    “去村裏打欠條借錢,要麼就按滿丫頭說的,把你告到縣裏去,兩條路,你看着辦!”

    最後,曹文壽不得不又去村裏打借條借錢,看着曹小滿拿着三十塊錢走了,氣得牙癢癢。

    鬧了半天,一家人淋了個落湯雞不說,一點便宜沒佔着,反搭了三十塊錢出去,毛君蘭還捱了一刀,咿咿呀呀地哀嚎。

    曹文壽氣不打一處來,又抓着曹翠英打了一頓,快二十歲的大姑娘了還被打,曹翠英不敢反抗,不敢大聲哭,所有的委屈痛苦都只能嚥到肚子裏,再次將曹小滿恨了個咬牙切齒。

    而曹小滿拿回來三十塊錢連同今天賣的二十塊錢,一股腦地交給了白春蓮。

    “媽,這些錢您好好收着,過不久後我有大用處。”曹小滿喜滋滋地說道。

    白春蓮想起今天曹文壽那個樣子,還心有餘悸,“閨女,不是媽膽小,你以後別跟你三伯槓,你看他那樣子,要是發起瘋來點了我們房子怎麼辦?”

    “媽,他不敢的!”曹小滿笑了笑,“您沒發現嗎?我三伯那個人,就是欺軟怕硬的,我們以前就是太讓着他了,才讓他得寸進尺,老欺負我們。對他那種人,就要針尖對麥芒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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