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來，這是你們長的同志嗎？”
“這是我們長衛生室的曲同志。”楊冬來介紹道，連名字都沒有說。
“你好，曲同志這麼遠還專門請假過來，真是有心了，謝謝你！”曹小滿向曲婷婷伸出右手。
曲婷婷還沒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伸手與她相握，“不客氣。”
“坐吧，喫糖，我剛剛買的。”曹小滿笑着抓了一把糖，塞給她手裏。
曲婷婷這纔回過神來，抓着水果糖悵然若失地看着她，勉強擠出個笑容，“謝謝！”
“你先坐，我扶冬來去趟廁所。”曹小滿大方說道，“看他這樣子就是想上廁所了。”
被這麼毫無預料地揭開，楊冬來的臉微微發紅，但卻沒有拒絕，任由她細心地攙扶着下牀。
曹小滿先給他批上外衣，又蹲下給他穿鞋，一邊說道：“冬來現在已經好多了，都能下牀來走動了，謝謝曲同志專門來看他，說來也巧了，今天你們廠領導也來了呢！”
曲婷婷臉色有些發白，吞吞吐吐地說：“我沒聽說。”
曹小滿爽朗地笑了一聲：“我猜你就是不知道，要早知道就該跟他們同路多好，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曲婷婷的臉更白了，“是呀，早知道就好了。”
說話間，曹小滿已經照顧楊冬來下來牀。
“你先坐，我們去去就回。”
“哦，我也看望過楊同志了，這就走了。”曲婷婷侷促地站着，“祝你早日康復！”
說完提起包就要走。
“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下去。”
曲婷婷話沒說話就走了，像是有什麼在追趕她似的。
曹小滿看着她的背影，擡頭朝楊冬來笑了一下，“楊冬來同志，你是要上廁所，還是去送千里迢迢來看望你的女同志呢？”
她特意拉長的“女同志”三個字，讓楊冬來打了個冷顫。
從廁所出來，曹小滿緊緊盯着他，楊冬來忍不住縮了一下，就見曹小滿臉一拉，兇巴巴地問道。
“趕快從實招來，這姑娘是從哪兒來的？”
楊冬來咧開嘴討好地笑了一下，“就是廠裏衛生室的同志，我沒有騙你。”
“你什麼時候還英雄救美過？”曹小滿並沒有放過他。
楊冬來眼睛一瞪，急忙澄清，“那是見義勇爲！”
“你還跟我吼是不是？”曹小滿戳了一下他的胸膛。
“沒有，沒有，我哪敢？”
曹小滿“哼”了一聲：“你給我從頭到尾，老老實實交代清楚，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都有婦之夫了，還能讓女人前仆後繼，這是在給她敲響警鐘。
“好好好，我都告訴你。”
楊冬來就把那晚救曲婷婷的事說了一遍。
“我就是趕巧遇到了，不管是誰，在那種情況下我都會出手相救的。”楊冬來很淡然地說道，“我也是救了她之後，才知道她是我們長的衛生員，還是我們廠長的女兒。”
“什麼？她是你們廠長的女兒？”曹小滿一驚。
“對呀！我們廠長就姓曲，那晚她受了傷，是我送她回去的。”楊冬來嘆了口氣，“女孩子遇到這種事總歸不太好，曲廠長讓我保密，我就沒把這事往外說。”
曹小滿柳眉一豎，又戳了一下他的胸膛，“我也是外嗎？你不告訴別人也就算了，連我你也瞞着，楊冬來來，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妻子？”
“怎麼會呢？”楊冬來急忙捉住了她的手，解釋道，“你是我的媳婦兒，最親密無間的人，我就是覺得這就是別人家的一件小事，沒什麼說的必要。”
“但凡是咱們家的大事，重要的事，那我都是早請示晚彙報，家庭政權絕對牢牢把握在你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