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還想說什麼，楊冬來搶先說道：“開車是不應該喝酒，我就喝茶了，小李你要想喝酒的話就跟周師傅一起，自己去拿。”
櫃檯上就有酒，曹小滿專門從酒廠進的原漿高粱酒，在他們這兒特別受歡迎。
周師傅發話：“算了算了，等會兒還要收拾東西，改天再喝。”
“我也就是那麼一說。”李成埋頭吃麪，吃了兩口又突然記起來，擡頭對曹小滿說道，“小滿姐，我這幾天聽人說，好幾家單位的食堂都要對外承包了，弄的原先食堂的工人怨聲載道的。”
不止是曹小滿，桌上的所有人都驚訝地停了筷子。
“真的假的？哪家單位？你別是聽錯了吧？”馬桂花連聲追問。
李成信誓旦旦，“我聽的真真的，鬧的最兇的就是絲廠，他們說絲廠的告示都已經登報了，還對外招商呢，誰有錢誰幹！”
“不會吧，那可是國營單位。”馬桂花還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對外承包了，那他們單位工人去哪兒喫飯？還有那些食堂的工人怎麼辦？編制就沒了？”
“所以說絲廠的職工鬧呢嘛！”李成又唆了一口面，含糊不清地說道，“不知道絲廠的領導怎麼想的，不過也有人說這事八成成不了，那麼多職工要喫飯呢，哪能說撤就撤了。”
曹小滿想了一下，前世在八十年年代中後期，許多工廠都開始改革，最先動的就是大型工廠下面的廠辦企業，食堂就算是一個。
不過，這確實是歷史的必然，紅旗縣是發展較早的城鎮，跟一些偏遠鄉鎮比起來，政策和走向確實是更靠前一些。
“這沒什麼好稀奇的。”楊冬來淡淡說道。
曹小滿還沒開口，楊冬來倒先說話了，還一開口就一副已然看透的語氣，全桌的人都看向了他。
就聽他慢慢說道：“現在許多廠子都有一種不好的現象，工人們上班不積極，不是玩撲克，就是聊天喫牛，沒幾個認真上班搞生產的。”
“反正是到月領工資，他們纔不管廠子賺不賺錢，賺的多工人分不到，不賺也得照樣開工資，就混唄。”
李成嘟囔：“喫大鍋飯不都那樣麼，就像以前咱們鄉下集體生產一樣，每天都有一堆人磨洋工，現在土地到自己手裏了，一個個的比誰都積極。”
楊冬來點頭：“就是這個道理，這樣下去，效益再好的廠子也經不起蹉跎的。”
曹小滿讚許地看着楊冬來，他果然天生適合做一個企業家，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問題。
“對外承包只是第一步。”楊冬來擰眉說道，“先動比後動要來的好。”
曹小滿一直微笑着看着楊冬來，有些話，她只能私下才能跟他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