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勇斟酌了一下,讓楊冬來三天後再來,他這邊先安排一下,要先跟人通通氣。

    楊冬來當然懂,笑眯眯地帶着醉醺醺的劉俊才搭車回去了。

    他這一走,周勇就犯了愁,原以爲就是幫侄女婿搞點木料,反正這種事乾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趁機就好酒好菜的喫一頓。

    哪想這頓飯這麼不好喫,沒喝幾口酒就讓人下了套。

    想到這兒,周勇就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活了大半輩子人了,今天竟然讓一個毛頭小子給設計了。

    可怎麼辦,套都讓人給套了,就得辦事啊!

    周勇在心裏把劉俊才罵了個狗血淋頭,世上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一下午,周勇都在琢磨該找誰說這事,話又該怎麼說?領導雖然都從他這兒走料,可這都是暗裏進行的,現在要從明面上問,要是領導恨他吃裏扒外咋辦?

    周勇在家裏琢磨來琢磨去,長吁短嘆,媳婦兒叫他幫忙擡下桌子連叫了幾聲都沒回應。

    “老周,你幹嘛呢?”周勇媳婦山前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把周勇嚇得一抖。

    “幹啥呢,嚇人一跳!”周勇沒好氣地嘟囔,換個姿勢繼續歪在牀上不動了。

    他媳婦兒跟過去又拍了一巴掌,“你幹啥呢?這一下午魂不守舍的,中午不是出去喫香喝辣了嘛,回來怎麼這德行了?”

    她可沒忘記,周勇走的時候那叫一個得意,而且回來的時候還拎着菸酒,便宜都佔成這樣了,還一副丟了魂的樣子。

    周勇媳婦也不傻,這些年不少人託自家男人辦事,她看也看夠了,今天這架勢一看也是求辦事的。

    “小劉這是託你辦多大的事啊?瞧把你給愁的。”

    媳婦兒一提,鬱悶了一下午的周勇總算有個人傾訴了,翻身坐起來就把楊冬來託的事給說了。

    “我這次是讓人給捏住命門了,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我算是栽了!”周勇苦惱不已。

    誰知他媳婦兒聽完後跟他完全是兩種反應,毫不在意地“哼”了一聲,翻了個不白眼。

    說道:“我以爲是啥事把你給愁成這樣,這不還跟以前一樣嗎?這事你又沒少幹!”

    周勇“哎喲”一聲:“你這個敗家娘們兒,沒見識,楊冬來要的是長期從廠子里正當出去的料,跟以前那些邊角料不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廠什麼時候發料給私人過?”

    “人家不也只是讓你給牽個線嘛,又沒非要你給擺平這事,你就找副廠長說一聲不就行了,行不行的你說了又不算。”

    女人看得很開,就是帶人去認個門而已,又不是要他去偷料,至於愁成這樣?

    “你跟副廠長他們不是有點交情嘛,你就照實跟人說,那姓楊的個體戶想要進料,廠裏有規定行就行,不就行不行。再說了,那姓楊的一個外縣人,又不是啥三頭六臂,還真能把你給舉報了?”

    “廠裏幹那事的人又不少,你又沒直接動手,上面真要是查下來,你就是個倉管員,領導讓你簽字放水,你還能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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