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賽點 >676 打破日常
    “我覺得,你和瑪利亞應該會成爲非常要好的朋友,你們這兩個訓練狂魔,應該能夠在晚餐時候找到共同話題。”

    “噢,你確定瑪利亞不介意嗎?我和塞雷娜是朋友的這件事?”

    “……高文!”

    迪米特洛夫和高文並肩而行,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着,結果冷不丁就被高文放冷箭刺痛了一下,滿臉都是無語,但看着高文捧腹大笑的模樣,非常非常滿意自己的小小“報復”,這讓迪米特洛夫很是無奈。

    此時,兩個人終於褪去平常的運動服裝扮,各自穿上日常便服,行走在巴黎的街道上,就如同大學生一般,因爲高挑修長的身高而吸引着來來往往行人的視線;但在夜色的掩護下,暫時還沒有被認出來。

    其實,按照日常行程的話,高文現在應該正在返回酒店的路上,晚餐過後,就和桑普拉斯觀看比賽錄像,爲明天的八強戰做準備。

    至於訓練,在比賽期間,爲了避免超出身體負荷,往往都是一天一練,晚上也儘可能避免額外訓練——

    除非特殊情況。

    但是,高文能夠察覺得出來,迪米特洛夫還是有些失落低沉,沒有能夠完全走出來。

    生活,就是如此。

    道理,人人都懂;但真正面對的時候,仍然需要時間和氣力去面對去消化去解決,遠遠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煙消雲散的;畢竟,現實生活不是迪斯尼動畫,遇到困難唱一首歌就能夠解決,不行的話就再唱一首。

    他們都是普通的血肉之軀。

    於是,高文提議,和迪米特洛夫外出小酌一杯,稍稍偏離一下日常軌道——

    當然,負責小酌的是迪米特洛夫;高文明天還有比賽,今晚就不要碰酒精了。

    迪米特洛夫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他擔心高文接下來的比賽,連連擺手表示自己已經沒事,沒有必要打破日常規律,他真心希望高文能夠在巴黎繼續戰鬥下去。

    然而,高文還是說服了迪米特洛夫。

    “……你知道,其實我是以你作爲藉口,自己想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迪米特洛夫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錦織圭和拉奧尼奇的雙雙贏球,也正式宣告高文與年終總決賽的無緣,和迪米特洛夫一樣。

    迪米特洛夫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非常非常內疚。

    他沉浸在自己失利的痛苦和煩惱裏,以至於完全忘記了高文也面對同樣的失落和苦澀,結果還讓高文專程前來安慰自己,自己卻完全沒有想起來高文的事情。

    “如果內疚的話,那麼今晚第一杯,無論是什麼,都由你買單。”

    高文的話語,讓迪米特洛夫重新找回了笑容,然後,他們就離開了球場——

    當然,他們告知了托比亞斯。

    如果是其他球員,托比亞斯可能會擔心,比賽期間外出?這是否不太妥當?備戰節奏和日常生物鐘呢?影響到次日比賽,怎麼辦?

    但如果是高文,托比亞斯非常放心,他知道高文有分寸;而且,迪米特洛夫也是一個懂得適可而止的球員。

    高文還給桑普拉斯和佩爾特發送了短信,兩個人都沒有任何擔憂,直接回復“知道了”,就再沒有多問了。

    於是,兩個大個子就出現在了巴黎街道上,穿行在高大的梧桐樹下,吹拂着深秋的夜色,蒙着一層斑斕霓虹的奶油色,隱隱能夠捕捉到塞納河畔的水汽在風中飄散,來去匆匆的身影都不曾停下腳步。

    “……事實上,你們都誤會了,我和塞雷娜也是朋友,瑪利亞對此沒有意見。”

    “格里戈爾,你,確定嗎?”

    迪米特洛夫看着高文滿臉喫瓜表情的眼神,一陣無奈,終究沒有忍住,“我怎麼不知道你那麼八卦?”

    “今天不就知道了嗎?”

    迪米特洛夫被高文的堂堂正正震驚到了,瞪圓眼睛看着高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高文歡快地笑了起來,推開眼前的大門,對着迪米特洛夫招呼到,“到了,這就是我和你說的地方。”

    迪米特洛夫終於回過神來,快步跟了上去,“高文,沒有想到,你是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明明是吐槽,但迪米特洛夫的吐槽卻一點威力都沒有,還是人太好了。

    高文也沒有反駁,而是掐了掐自己的臉頰,“你說,這臉皮和萬里長城比,哪個厚?”

    迪米特洛夫:……瞠目結舌。

    “哈哈。”高文笑得非常猖狂,“這裏,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小酒館,我特別喜歡這裏的氣氛。”

    一邊說着,一邊就前往吧檯。

    “晚上好。”

    高文用法語熟練地打起招呼,正在吧檯裏忙碌的酒保擡起頭來,沒有表情的臉龐馬上就明亮起來。

    “嘿,高文,我的夥計。”

    “泥嚎泥嚎,靴靴?”

    禮尚往來,酒保也馬上搜刮腦海留殘留的漢語記憶作爲迴應,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高文投去求助的眼神,這讓高文歡快地大笑起來,然後酒保就歡快地繼續說到。

    “歡迎回到巴黎,今晚準備用餐還是喝酒?讓我告訴你,今晚的蛤蜊非常新鮮,我們的廚師格外滿意。”

    迪米特洛夫睜大眼睛,看着和酒保你來我往相談甚歡的高文,緊接着現場另外兩位侍應生也都紛紛過來打招呼,你一句“泥嚎”、我一句“泥嚎”,場面格外熱鬧。

    迪米特洛夫大爲震撼——

    不是說,巴黎人都特別高傲也特別清冷嗎?他在巴黎生活了那麼多年,卻沒有見到巴黎人如此熱情的模樣。

    高文又熱情地介紹了迪米特洛夫,然後一陣熱鬧地打招呼,得到侍應生的推薦之後,高文直接就在吧檯點餐完畢,這才前往一個空位落座。

    迪米特洛夫一陣暈頭轉向,就好像剛剛經歷一場暴風雨一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在做什麼?

    潰散的眼神焦點正在發出靈魂拷問。

    然後迪米特洛夫才終於稍稍找回些許理智,“高文,你經常來這裏嗎?”

    高文神祕兮兮地說道,“其實,這間小酒館是我開的。”

    迪米特洛夫眨巴眨巴眼睛,“原來如此……”

    居然就這樣相信了?

    高文故作神祕地露出一抹微笑,試圖強忍住笑容,就讓這個美麗的誤會延續,但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撲哧。

    看着高文笑容完全綻放的模樣,迪米特洛夫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一句粗口已經到了舌尖,但還是吞嚥了下去,用力搓了搓臉,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又鬱悶又好笑。

    “清醒一點,格里戈爾,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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