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槿染 >第八十八章:你們先走吧
    上次他遇見楚子染,還是在教坊司的時候。

    不是在教坊司的觀看席上,而是在教坊司的後臺。

    那個時候,秋汐非要拉着他去看楚子染。

    美其名曰:提前一睹美人芳顏。

    實際上他知道,秋汐就是想要圖謀不軌,而他作爲“放哨人”負責給秋汐盯梢。

    其實當時他的心裏並沒有什麼波動,因爲這種事情幹多了,他明白無謂的同情與憐憫是沒有用的,更何況對方還是天楚帝國的皇子。

    於是他選擇冷眼旁觀。

    秋汐問清楚了楚子染的位置,便往他所在的房間直奔而去。

    當時拍賣會還未開始,楚子染還在等待間。

    秋汐一把推開等待室的門,就看見了楚子染正在穿衣服。

    沒錯,對於秋汐來說,這是意外之喜——極其刺激——他正在穿衣服。

    不過對於楚子染來說,就只剩下了驚悚。

    幸好他當時已經穿好了褲子,只是露了半邊後背罷了。

    不過秋汐和秋止都看見了那膚若凝脂的後背。

    秋汐推門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也足夠讓房間裏的人感知到了。

    楚子染自然是知道他的身後有人的,故而他穿衣服的動作有明顯的停滯。

    秋止身爲男孩子,自然更能明白同爲男孩子的楚子染的感受,他可以感受到楚子染的厭惡以及不快之情。

    楚子染背對着秋汐,慢條斯理地穿上了衣服,甚至都沒有回頭去看一眼,而是直接走到了古箏面前,輕輕跪坐下來。

    “來者是客,既然來了,不如坐下一談。”楚子染聲音平靜。

    這極大地出乎了秋止的意料,他原本以爲楚子染會很生氣。

    秋汐本以爲楚子染會羞憤難當,但是如今他表現得如此平靜,讓秋汐覺得有些驚訝,這讓她感覺楚子染和其他男孩子很不一樣,於是對楚子染的興趣更加濃厚了。

    秋汐走上前去,一隻手輕輕搭在楚子染的肩上,輕佻地笑道:“美人模樣倒是不錯,就是不知牀上功夫如何,知不知道如何侍候人?”

    楚子染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姑娘,第一次見面,就玩這麼刺激的嗎?”

    秋汐一隻手挑弄着他肩上的衣服,一一隻手挑起他的下巴,然後手指在他的喉結上緩緩地移動。

    楚子染面露難色。

    “阿止,你先出去。”秋汐命令道。

    秋止很聽話地出去了,他知道接下來就是秋汐搞事情的時間。

    接下來秋汐和楚子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他也不太清楚,只不過秋汐從房間出去的時候表情略微有些狼狽和不甘,而楚子染衣冠楚楚,絲毫不亂。

    秋止從楚子染的眼睛中隱隱約約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紫色。

    他想仔細去看,可是他的眸子顏色已經恢復如常了。

    從那之後,秋汐就像得了失心瘋似的,對楚子染念念不忘,也不知道楚子染究竟對秋汐施了什麼神奇的魔法。

    所以,那個房間關上門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一直讓秋止耿耿於懷。

    所以楚子染這個人也一直被秋止記在心裏。

    當然楚子染能被秋止記在心裏不僅僅只有這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作爲一個只能在遠處遙望秋槿涼的人,秋止對楚子染的存在感到分外羨慕。

    秋止總是覺得自己活在黑暗之中,根本不配見到陽光。

    ……

    秋槿涼和楚子染都服下了藥丸,暗室裏的毒在藥丸發揮藥效的時辰內對他們無效,這也意味着他們不用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就能夠正常地行走在暗室中了。

    “這位……公子……能否把你手中的鑰匙給我?”秋槿涼禮貌地詢問到。

    她原本想直呼其名,但是很顯然秋止並不想暴露他自己的身份,於是她也就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

    秋止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好……”他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低沉一點。

    “只不過……這位姑娘,”秋止目光灼灼地直視着秋槿涼,“可以讓我知道這把鑰匙有什麼用處嗎?”

    “我也不知,”秋槿涼搖了搖頭,“只不過直覺告訴我這把鑰匙很重要罷了。”

    “是嗎?”秋止低沉的聲音傳來,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落寞。

    “給你。”他把鑰匙扔給了秋槿涼。

    秋槿涼眼疾手快,一把接過。

    “謝了。”

    “不用客氣。”

    “就當是我欠你的。”他沉鬱地開口,聲音輕微、低沉而迷茫。

    秋槿涼沒有聽清:“什麼?”

    “沒什麼……”秋止迅速反應過來,連忙擺手。

    忽然,甬道中響起了一連串急切的腳步聲。

    腳步聲還伴隨着罵罵咧咧的聲音。

    “哪個混小子竟然跑到了本官這裏,本官一定要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秋槿涼、楚子染、秋止三人互相對視,面面相覷。

    “不好。”秋槿涼暗道。

    “我們該怎麼出去?”秋槿涼問道。

    他們進來的時候是從太傅府書房的甬道處進來的,但是現在這個甬道很明顯有人過來了,而且過來的人還不止一個,是一批,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從這條甬道出去。

    而如果他們三人坐以待斃,那麼三個人都將被抓住。

    秋槿涼還好,但是秋止和楚子染就沒有辦法解釋了。

    “我知道另一條暗道。”秋止沉聲道:“跟我來。”

    說完迅速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秋槿涼和楚子染迅速跟上。

    說來也神奇,另一條暗道竟然在桌子底下。

    掀開桌子底下的瓷磚,一條向下的狹小的樓梯就展現在衆人的眼前。

    秋止率先跳了下去,秋槿涼和楚子染緊隨其後。楚子染下去的時候還不忘關上瓷磚,製造出瓷磚嚴絲合縫的假象。

    不虧是邃淵閣出身的,心思果然縝密。

    下了樓梯之後就是地道,地道七拐八拐的,還有不少分岔口,如果不是秋止帶路,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走。

    說起來也神奇,這些地道的分佈就像二叉樹一樣,有無數旁枝錯節,但是都是由一點衍生而來。

    繞了不少彎之後,秋止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靠在地道的牆上,喘着粗氣。

    他的脣角又開始溢出血絲了。

    秋止指着一把可以向上攀爬的梯子,道:“從這上爬上去就是了。”

    “好。”秋槿涼點了點頭,關切地望着他,“你的身體還好吧?”

    “不礙事。”秋止隨意擦了擦脣角的鮮血,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

    “你們先走吧,我墊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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