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宴會,其實更類似有臺有桌的表彰會議什麼的,但又沒那麼嚴謹更接地氣,走紅毯入場儀式主持接待一樣不缺一樣不少,所在環繞式大禮堂怕不是得比個標準體育館還大,披紅掛綵賓客如雲,戴着白手套穿着制服的男女侍者穿梭其中,到處笑語晏晏一派和諧。

    一路上官方的、私人的來打招呼的太多,李滄他們光是穿過人羣就用了半個多小時,生生笑到面部肌肉僵硬。

    滄老師兀自、重複的發着狠:“我再特麼來參加這種局兒我就是狗,真的,狗都不來!”

    安排給饒其芳的座位已經在第一排,偌大的圓桌擺了5個座位但桌面上只放4個銘牌,分別對應饒其芳、李滄、厲蕾絲和老王的名字。

    emmm,其實饒其芳如果不在基地,這桌肯定比現在空多了,打死李滄都不帶來的。

    厲蕾絲坐下後,撫撫禮服長裙,悄咪咪用高跟鞋蹭了蹭李滄的腿,雙手合十作鞠躬狀:“難受了吧,對不起,辛苦你啦~”

    李滄這貨是個蔫壞的,伸手一把把厲蕾絲的腿捉住,擡高。

    “嚇!你,你幹嘛...別鬧...”

    桌面本身就大,桌布很華麗很遮掩,除了饒其芳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但厲蕾絲這姿勢就難受的很,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

    “道歉要露出那啥不是基本常識嘛?”

    厲蕾絲下意識低頭,雙頰酡紅。

    “滾!”

    “你在看什麼,我是說肚皮~”

    “你以爲我在看什麼,老孃要是能看見肚皮還用你廢話?”

    “吸溜~”

    “你給老孃正經一點啊喂,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嘣!

    桌面跟着一抖,厲蕾絲呲牙咧嘴,饒其芳收回腿,甩個白眼過來。

    “你們倆動靜小點!還有,小蕾絲啊,你把心裏話全寫臉上了,得練啊~”

    不是...

    饒其芳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你以爲我們是在做什麼啊?

    厲蕾絲沒好氣的瞪李滄一眼,不再搭理他,一門心思盯着中央舞臺。

    整個大禮堂稀稀落落怕不是坐了上萬人,其中一半着軍裝,坐姿筆挺十分安靜,極小一部分是公職常服,然後各種名族服飾,乍一眼掃過去,壯、回、滿、瑤、苗、納西、鄂倫春、達斡爾、蒙、朝、藏…至少三十多種。

    再然後,一部分外國友人。

    剩下的大概都不是官面上的人物,男士西裝革履,女士盛裝出席。

    比較有意思的情況是,明顯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混入其中。

    什麼構裝機械外骨骼、獸耳娘狐尾漢子都是小兒科,有的人整個籠在一團明滅不定的光暈中,有人的影子和本體乾脆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各玩各的,還有位年紀輕輕就擁有飛機場的小姐姐手臂上紋身突然跳起來幻化成真,六耳三尾背部前肩胛骨位置長了對兒角,體態像只白狐狸...

    Wow~

    這麼一想果然還是我們家脊椎骨和莉莉絲長得好看吶!

    似乎是感應到了李滄的心情,厲蕾絲身上陡然翻涌出如潮般的黑色粒子,結果被強行鎮壓。

    過了十幾分鐘的樣子,一男一女登臺,同時,吊在舞臺上方的巨大四面屏上,開始滾動播放一幕幕圖片和簡短的視頻。

    相類似的會場、空島集羣、旗幟、災後重建的設施與建築,莊嚴肅穆,人山人海!

    看到這一幕,會場迅速安靜下來,莫明的氣氛涌動着,個別感情脆弱或是演技過於豐富的,已經開始抹眼角。

    通訊仍被幹擾,這些顯然都是其他會場發送到論壇上然後又被拷貝下來播放的。

    “各位領導、各位嘉賓、各位國際友人、來自天南海北的人類同胞,值此國家、乃至世界遭受重大災難打擊,部分國家機構、世界性組織失去原有職能的全球性災變之際,與各位、與如此多的人類同胞共聚於此,是我的榮幸,是所有人的幸運!”

    “首先,謹代表我個人,容我向大家深深鞠上一躬,畢竟在拯救小女子生命、讓小女子還能有幸可持續的騷擾各位這件事上,在座的各位有一個算一個,你們全都是有責任的!”

    哄~

    會場迸發出一陣低笑。

    “啊,我想起來了,她不是內幾個在央媽貸款上班的主持人之一麼,叫什麼來着,裴茜?又賠又欠啊!”

    “小姑娘有氣度。”

    “哈哈哈,不錯,基地選人可以的。”

    男主持像是被裴茜這一出搞懵了,低頭唰唰唰把提詞卡翻了好幾圈,手速那叫一個飛快。

    “不是,你先等會再鞠躬,卡上沒這詞兒啊!”

    “我說了啊我代表我自己。”

    “這什麼時候啊,這什麼地兒啊,怎麼就先代表你自己了呢?”

    “我連自己都代表不了那我還能代表誰?”

    合着你們擱這兒說相聲呢...

    臺下的人還真沒想到官方會這麼弄,當時就蚌埠住笑開了,不得不說,基地爲了這一場預計從傍晚6點半持續到凌晨3點的“晚宴”也算是費了大心思。

    臺上一陣“支支吾吾”,男主持手忙腳亂看樣子恨不得把裴茜嘴直接堵上,誰料裴茜忽然搶過話筒。

    “我們領導說了,開場之前得給大家報個菜名,呃,人名。”

    說着,她居然就這麼把男主持一個人丟在臺上風中凌亂,自己顛顛的跑下臺,來到貝知亢旁邊:“領導,您看我這說的成不?可不準再扣我工資了啊!”

    貝知亢旁邊坐着的一號大禿頭屬實忒顯眼,攝像頭一跟,全場都看見戴勵鴻那張還沒從入場時的尷尬中回過神現在又添了幾分錯愕的臉,幾乎油綠油綠的!

    顯然,戴勵鴻是真的不知道開場會這麼離譜這麼作。

    貝知亢接過話筒,站起身。

    “各位,我是貝知亢,跟大家開個小小的玩笑,特殊時期,得要舒緩心情平靜以待,每逢大事有靜氣嘛!”

    “我要告訴各位,規則或許有所更改,需要因地制宜靈活應對,但法律,在任何時間、任何情況下都具有其效力!”

    “我還要告訴各位,災後重建的統一戰線已經初具規模,一切措施都將以大局爲重,以重大災難時緊急避險規則爲準,羣衆應儘可能的維持個人生存,積極自救和等待救援!”

    “我更要告訴各位,黨和國家不會放棄希望,不會放棄任何一位人民羣衆的生命,百廢待興前路未滿,更需披荊斬棘砥礪前行!”

    硬核開場,全是掌聲。

    隨後,是貝知亢親自走到第一排每一張桌子面前,讀出每一個人的名字,只有名字,沒有介紹,沒有任何職級和其它多餘的廢話。

    戴勵鴻心頭凜然,今天晚上風向不太對勁,一張臉肉眼可見的由綠變黑...

    確切的說,除軍方以外的所有領導層臉都黑了。

    “格局小了,”老王一臉不相干和嫌棄,“就這?也忒繃不住了,連我一外人都看出那幫人有貓膩...”

    李滄心道你上你更黑!

    他們可是政客啊,臺前幕後,原本他們纔是那個臺前。

    被軍方擱明面上擺這麼一道,原有流程全部推翻、全員配合、但偏偏他們竟沒有得到一丁點風聲,要是還能笑出來那心不得比倭瓜還大,這都不止是一般意義上的殺人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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