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溝勾辣麼可愛，腫麼可以...”
厲蕾絲皺着眉剛要提出抗議,道路兩側突然衝出來幾個膚白貌美大長腿衣着清涼的妖嬈大姐，操着一口類似川渝口音急切的衝他們叫嚷：“savethepeople，savethepeople！”
厲蕾絲左右看看，這哪兒有人要救啊？
就這麼一愣神兒的工夫，幾個大姐已經準備上手去拽李滄和老王，等待她們的，是勃然大怒的黑臉老王。
“錘子！th~r捏個剷剷！鬼鬼鬼！莫看老子旁邊賊兒耳人啷個比得起？#￥%...”
後面是一整串比麥芽糖還黏糊連粘成一片語速飛快的咆哮,不過五句,幾個女人灰頭土臉黯然退場。
許法稜衝老王翹起大拇指：“可以！牛逼！在下佩服！”
太筱漪臉整個是紅的，粉紅欲滴的顏色一直延伸到修長的脖頸下面，厲蕾絲卻還懵懂不知。
“不是救人嗎？你罵人家幹嘛！”
“雷雷...噓...”
“嗯？”
“那，那不是救人的意思啦，她們說的也不是英語...”
“？？？”
“你慢點讀~”老王擠眉弄眼道，“試試你就懂了。”
“滾你丫的！你奪筍吶！”李滄一腳把老王踹開，“別搭理這貨~”
“不是等會兒，她們說的到底什麼意思啊？”
李滄苦笑，鐵憨憨隊友果然帶不動，建議刪號重練。
老王眉飛色舞抑揚頓挫：“師傅，曰批不？”
厲蕾絲：“...”
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李滄：“老王能聽懂不奇怪，怎麼連你都懂？！”
李滄：“我@#￥%...”
“不是你等會！”老王嚷嚷着表示抗議，“什麼叫我能聽懂不奇怪？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在侮辱我的人格？老子語言天賦好一點又有什麼錯？真是情人眼裏出狗屎！滄老師本來也不是什麼好餅！”
許法稜哭笑不得。
然後幾人來到成衣鋪，說清需求談了價格，發現這裏是真的便宜。
尤其當一羣女工聽說老王手裏有大量中低高檔化妝品時，竟紛紛表示不需要工費,只要她們買化妝品時給打個小折、化妝品沒過期就完全OK，可憐的白髮蒼蒼的老闆僅僅抗議了幾句就被一羣女流彪悍鎮壓,苦笑不已。
一個看起來得有40多歲的大姐捧着幾種面料仔細的給厲蕾絲太筱漪介紹着：
“絲綢是陳貨，當初從水裏搶救出來的，倒也沒什麼影響，可以按最低價算給你們，做被面也很舒服的。”
“這個是最好的，雙宮繭，單絲1500米往上走，蠶肯定是有的，規模不大產量太低，我們老闆壓根兒不會植桑，沒那麼多葉養蠶哦~”
“這麼好的料子，一點點手工紡出來的，做睡衣做旗袍，絕對漂亮！”
“還有這...”
一系列李滄和老王完全聽不懂的話術，只知道這位混在女人堆兒裏的大哥真的弔，種桑養蠶織紡染布開廠連帶縫紉成衣一手包辦，從災難初期到現在養活了手底下兩百多口子人,重點是,這羣女工裏竟然有4個是他老婆！
“大哥！”
“教教我！”
“你怎麼辦到的,太牛逼了這！”
誰料老闆聽聞老王的虛心求教連連搖頭加擺手，面露驚懼痛苦：“不堪回首，往事不堪回首！”
許法稜輕咳，瞟一眼旁邊的女人確定安全後才低聲道：
“董哥是肅州一家棉麻小廠的老闆，災難發生前手裏恰好接到一批大單子，場子裏的工人三班倒加班，他本來幾個月都未必去場子一趟，那天剛好去監督趕進度，然後...和100多女工11個男工困在變成空島的半個廠區‘飛昇’上。”
“第一次遇到行屍野島，男的沒了3個，女的沒了20幾個，四個月後，有一個男工不堪受辱跳島自殺，董哥用計親手處理了逼死人的女頭目。”
“總之，到最後男的只活下來董哥和保安秦大爺倆人...”
“嗯...要知道董哥今年才36啊，僅僅比我大一歲，你看他的頭髮，已經白完了...”
老王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同情抑或是羨慕的話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這特麼說不說好像都不大合適啊，只得拍了拍董老闆的胳膊，此時無聲勝有聲。
“唉~”*4
四人短暫沉默，心思各異。
老王小聲嗶嗶：“滄老師你發現沒有，姓什麼有時候還是很重要的，能保命，一個董一個秦，這特麼一看就是半個主角啊！”
“...”
不過有一說一，這位鬚髮皆白的董老闆不看頭髮什麼的光看面相，還是很年輕很帥的，顏值款型在災難前應該相當搶手。
“從死第一個人開始我就經常頭疼，頭疼發作的時候好像要裂開一樣，真的想自殺一了百了，”董老闆嘆息道：“後來，很久之後我才突然意識到，頭疼是因爲我神經始終高度緊繃時刻留意周圍所有人一個個篩選思考有無威脅的緣故，連睡覺都要睜一隻眼吶，後來我流落到這附近，放鬆下來，也沒辦法改掉這個毛病了，習慣了，我不再頭疼，只是年齡沒到40，身體還沒垮掉，白頭髮開始一大批一大批的冒出來，已經懶得染回去了...”
“沒了？除了白頭髮就沒點別的毛病了？”老王捏了捏下巴，突然整出一句，“哥，你有一顆大鐵腰子啊，平時飲食保養有什麼訣竅嗎？”
董老闆擡頭看了眼太筱漪，神祕微笑：“祕方是少找比自己年齡大的，長無所養，幼有所依，君知否？”
“意思歲數大了不養人唄，唔，這觀點不雖然不太認同，不過老哥，你可真是個妙人兒啊，佩服佩服！”
“一家之言當不得真，承讓承讓。”
“...”
“你們說什麼呢聊這麼開心？”厲蕾絲結束採購流程，隨口問了一句，“走吧，喫點東西去，趙大姐說這邊島上養了好多駱駝，那邊牧區有個全駝宴哦，很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