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先是嘗試召喚狗腿子和魔山等常規兵力,不出意料果然已經被和諧掉,準確的說,是連蟲羣巢穴、同源互通鏈接以及打開磨坊大門這種邊緣行爲都一道被禁止,頓時更加對這種先斬後奏的契約深惡痛絕。

    兩隻手在身上一通亂摸,好半天也沒從兜裏把習慣性變成倉鼠大小補覺休眠的【鯤】摸出來,點開祈願界面一查,好傢伙巧的很,這貨不知啥時候和狗蛋一起跑磨坊裏頭避暑去了...

    無能狂怒!

    數了數,身邊居然只剩邱小姐、屍兄、花花、180只常備狗腿子以及15頭魔山。

    emmm,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李滄身邊陣容最孱弱的一次,沒了遠程單位小小姐、沒了物理擔當大雷子、沒了飛行單位大鯤鯤和狗蛋,要啥沒啥。

    “電耗子呢?”

    “呃,也在磨坊裏...”

    “它timi也去磨坊裏幹啥!!”

    “大概耗子都喜歡鑽洞?”

    沒個三五年的腦溢血說不出來這話。

    狗腿子帶着也是送菜,而且還得留幾頭魔山守家,畢竟這個鬼契約駐泊是強制駐泊了,但卻沒讓空島刷出封存狀態。

    碼齊傢伙事兒,出發幹架!

    沒了大鯤鯤輔助,機動性差得不是一星半點,他們只能裝備上老鼻子時間都沒用過的鉤鎖和滑道,在城市碎片羣上面一點一點的挪,一小時都未必走的出兩裏地遠。

    一朝回到解放前,老王卻興奮的不行。

    “有內味兒了啊,這特麼讓我想起咱爺倆剛出來混的那會兒,一人一狗勇闖天涯!”

    “合着您是那條狗?那我也虧啊,狗兒子算怎麼個事兒~”

    “咳,口誤,我是說一人一鉤,鉤,明白嗎?”

    “呵呵。”

    同源互通鏈接不能使用,李滄的大魔杖也就自動從鏈接存儲空間中脫離出來,只能手持,種種不便搞得李滄十分不爽,整個人相當罕見的爲暴躁所充斥,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不外如是。

    大概3分鐘後,鬥志昂揚的王師傅也蔫了。

    這倒不是受滄老師情緒感染的問題,而是他發現沒有大鯤鯤確實是一個相當令人窒息的錯誤打開方式。

    充斥整個廢墟城市碎片羣的漂亮異化植物植物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樣光鮮亮麗,更準確的形容詞是,它們喫肉,物理意義上的、字面意義上的喫肉。

    那種開遍雖有碎片陽面的豔麗大紅花朵無時無刻不在染髮着一種陳年老酒的醬香,這種香氣如此馥郁濃烈,以至於滄老師從進入這裏開始就處於一種暴躁+亢奮的恍惚狀態;

    生長在樓體、岩石縫隙間,高掛半空的低矮灌木無時無刻不在滴落着一種黏膩、對皮膚腐蝕性極強的液體;

    地面不起眼的苔蘚看上去很柔軟很綿密,但腳踩上去後就發現這玩意和觀感完全不同,李滄和老王渾身上下裝備質量最差的靴子,每一步踏上去都會在其表面塗下一層顏色,實際上是被苔蘚切磨下來的細膩鞋底殘渣;

    腳旁不過膝蓋高的墨綠色小葉藤蔓葉片佈滿細膩的絨毛,這些絨毛一觸既落,飄揚的到處都是,落到裸露在外的膚上、進入呼吸道和眼睛...

    彷彿呼吸的空氣變成了蠕動的毛毛蟲、眼睛腫得像一對桃子、渾身上小艾奇癢難忍的老王呼吸都很困難,卻發現自己突然就能充分調動起所有他以爲早已亡故的腦細胞了,他的腦子裏居然出現了一段詩:出師未捷身先死,不如自掛東南枝!

    地面上堆積着各類行屍異獸的屍體殘骸,大半淺埋入土層,一部分仍舊裸露在表面,各種植物攀附着累累白骨,將纖細的新生根莖刺入骨骼表面的孔隙以及裂縫中...

    植物蔥鬱花朵嬌豔,老王卻不寒而慄。

    “這種程度的毒和干擾不足以殺死任何行屍或者經過基本肉體強化的倖存者,只會讓人很難受罷了,”李滄用鞋底搓了搓地面的苔蘚,鞋底頓時被“刮”下來更多的細膩殘渣,“不過受傷可就不一樣了,它們肯定不介意大口喫肉的。”

    “你眼睛怎麼沒事?”老王隨口一問,“我特麼好像肺氣腫了,肺大泡破裂也備不住?”

    李滄懶得回答,只是舉了舉手裏的大魔杖。

    這種程度的微小傷害和他的恢復力壓根沒法比,還未真正形成創傷就已經癒合,而且李滄時刻手持大魔杖,雖然沒當場敲死哪個,但大魔杖內存儲的生命力和能量卻在可持續性的滋潤他。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意義很明確,只有王師傅一個人受傷的世界就這麼巧妙的達成了。

    老王遭到暴擊,碎碎念道:“在外面我好像看到這狗屎地界有行屍和怪物來着,怎麼進來之後反倒安靜的像他喵死了一樣,滄老師,我總有種不妙的感覺,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啊,咱該不能栽在這波吧...”

    叮~

    恭喜您,每日插旗任務已達成。

    人體的適應能力其實是很強的,尤其是他們這種經過數次肉體素質強化的人,大概三個小時後,老王皮膚紅腫、眼睛和呼吸道瘙癢的狀況就已經徹底消失,唯有肺部依然很不舒服,應該還要緩一段。

    也就是這會兒,李滄和老王遭遇了進入碎片廢墟後的第一波伏擊。

    在他們踏上又一塊碎片時,上面只剩個框架的建築物中陡然涌出成百上千的行屍,以包圍姿態向二人以及一堆小弟發起了乾飯衝鋒!

    如果不是連描述性文字都需要聖光打碼的話,倆人幾乎會以爲這羣行屍是先前進來的倖存者——實在無法想象,他們有一天居然要靠對方穿沒穿衣服來區分到底是活人還是行屍。

    這些行屍表面上幾乎看不到明顯的屍態特徵,什麼骨甲、鱗片、中毒了似的青黑色血管紋理通通沒有,皮膚顏色蒼白但實際上很油潤,手腳以及手指腳趾略長於普通人的水平,除此之外,沒了,就沒了...

    硬要說的話,那隻能是它們的瞳色非紅即青,很渾濁,從裏面看不到一絲一毫正常生物的清明以及理智。

    這羣“貌不出衆”但實際上卻更讓人離譜的傢伙沒有厚重的骨甲沒有繁密的鱗片沒有壓制力十足的高大體型,但卻出奇的強悍,彷彿身體的每一個零部件都經過精心調製,幾乎達到了人形態的極限,動作敏捷、力量巨大而且協調性極好,每一次攻擊和發力都恰到好處。

    老王連連驚叫活見鬼了!

    面前明明是行屍,卻給了他一種自個兒是五大三粗的莽夫而對方是四兩撥千斤的高手一樣彆扭難受的感覺,有力使不出拳拳打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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