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母星瞞着我們偷偷化形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太筱漪:啊對對對,你不是,但活兒得幹
    整體來說,溝通的過程困難且草率,好在雙方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善意,而這些冰原上的居民生活之簡單性情之純樸,也讓四個人頗有些感慨——世界都成這個鳥樣了還有人能安安生生過着如此原生態的生活,有一說一,高低得算是一種奇蹟。

    唯一的小瑕疵是他們食物方面與人類通常所能夠理解的食物定義略有出入,包括但不限於海豹脂肪燉湯、魚皮海雀肉餃子、風乾姥鯊、鰻魚肚駝鹿肉餡餅等等等,飲料是頗有海草風味的發酵酒,原材料未知,嗯,喝到嘴裏很是鮮美,就有一種大海的寬容和無所不包。

    在得知這些天神下凡一樣強大的傢伙在此之前已經對着冰面不眠不休的掄了好幾天鎬頭之後,小部落中人的眼神中充滿樸實無華的天真與費解,這怎麼軌道線上的日子過的比咱還艱辛,你們大佬都不睡覺的嗎,我們部落還上三休四逢節放假呢!

    李滄阿巴阿巴半天愣是半個字都沒憋出來

    這也忒誅心了

    我到底要怎麼跟他們解釋?

    載歌載舞越喫越餓的一頓飯之後,對方陸續離場,只留下四個人對着驀然空空蕩蕩的溫暖冰屋大眼瞪小眼,老王咂咂嘴:“不是,這怎麼個意思,關燈睡覺嗎?招待戚的步驟有點子獨特啊!”

    厲蕾絲往矮桌後面一躺,在又厚又暄軟的皮褥子上滾來滾去:“我喜歡這個地方~”

    太筱漪也喝了不少酒,臉色酡紅,回味道:“是挺有趣的,他們剛纔跳的那個舞你看了沒,好像某種祭祀儀式啊,特神祕的感覺,每個人都好純樸好善良,唔,以前我小時候就特別嚮往一羣人在大山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那種生活,長大了才發現過那種日子的人要麼得捱餓,要麼就是喫飽了撐的!”

    屋頂和牆壁上發光的晶石漸漸黯淡,只剩下火塘暖烘烘的投射出昏黃的光。

    四個人,尤其李滄,估計內心難得有今天這樣安寧祥和的時候,嘴裏叼着根剛纔別人送的藤編花環的梗子,枕着手優哉遊哉望着屋頂,神遊物外昏昏欲睡。

    “很舒服吧?”

    “嗯”

    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被厚厚毛皮包裹起來的門忽然被推開,六名蒙着面紗只穿着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衣服低頭走進來,老王嚯一聲一骨碌爬起來:“戲肉來了!我就說!我就說嘛!我就說這屋子味道不對!”

    賽德娜手上託着一盞鯨油燈跟在身後,臉上有一種坦然和侷促交織的複雜:“貴客,你們的強大和慷慨註定不會因貧瘠的一隅之地停下腳步,但你們留下的種子將在這片冰原上如野草般堅韌的茁壯成長,請不要有所懷疑、誤解,這是部落的待客之道,願繁榮,願生生不息,願今時今日爲您帶去祝福與幸運孩子們.去吧人倫綱常乃立身生存之本.一夕歡愉無需掛懷!”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隱晦,除了翻譯器有點糟心,是人是鬼都能懂。

    老王一臉運籌帷幄,太筱漪驚愕的張大了嘴,厲蕾絲則是兩眼放光,眼瞅着就要繃不住直接笑出聲了。

    仨人裏邊倆樂子人剩一個已經徹底懵了,李滄嘴角抽搐,但只能麻着一張臉乾巴巴的說:“我尊重你們的生存之道和習俗只是這種事我們真的無法接受,謝謝,但請帶她們離開。”

    賽德娜又勸了幾句,最後只能面帶遺憾又有種果然不出所料的釋然的離開了。

    人一走,厲蕾絲趴在桌子上無聲的抖動肩膀,巴掌敲得桌面悶響一聲接一聲:“我的天,還真就有這種事啊,哇,李滄你也太白給了,你都不知道你的臉剛纔都精彩成什麼樣了,鵝鵝鵝!”

    李滄面無表情:“我後悔了,來啊,把賽大媽叫回來!”

    “呸,老孃腰子都給你剜了!”

    老王哈哈一樂:“咱也是喫過見過的,我就說,一百來號人一百多都是老人怎麼生存下去,果然是這麼回事兒,誒滄老師,這地兒估計時間流速也有問題,短短几年絕對催化不出這種東西的~”

    李滄捏着眉心呵一聲:“細說喫過見過?”

    小小姐:─━_─━

    “你踏馬人蔫了吧唧的但這張嘴是真踏馬能對付!”老王噎了一下,頗爲掃興,“您清高,您潔身自好,您了不起,行了吧!”

    厲蕾絲還想再說什麼,隔着厚厚的毛皮褥子突然傳來一陣顫抖以及隱約冰層綻裂的脆響,偏着頭思索了一陣:“你放雙子暴君開路了?好像是航道那邊的動靜?”

    隨即,門再次被推開,賽德娜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貴客們,稅、稅務官巡查到這個方向了,這這.”

    “稅務官?”

    賽德娜猶豫道:“是統治這片區域的領主,很強大的從屬者,我們這裏過於荒蕪,領主除了每年收成期派一次稅務官過來幾乎不會注意到這片貧瘠的邊緣區域,可能.可能是.察覺到了你們空島的動靜.”

    “這種地方!收稅??”

    “是是的”賽德娜悲哀道,“每年我們都要上繳一定數額的命運硬幣給他們,還有族裏年輕漂亮的姑娘,他們人多勢衆,而且實力是我們遠遠無法想象的強大,您您還是儘量不要和他們產生衝突像你們這樣的人.即使稅務官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李滄搓搓手掌,朝裏面哈了一口氣:“稅交了之後呢,他們提供什麼服務?”

    “服務.?”

    “那就是明搶唄?”

    “這”

    老王第一個舉手:“我喝酒了,要睡了,你們兩口子有那情趣自個兒演雌雄雙煞去啊,別捎上老子!”

    “成,那您就留下好好睡。”

    “蛤?”

    小小姐唰的一下站起來:“不行!你快起來幹活!”

    老王一口老血好懸沒直接嘔出來:“倒是給人留條活路啊!小小姐你好歹給我留點臉啊!這是啥?這啥啊這是?我王某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他喵的要不你再看我你好好看看咱這張清心寡慾蒼松翠柏高冠博帶的臉啊老子是那種人麼老子?”

    “你你不是.”太筱漪說,“但活得幹.”

    “!”

    賽德娜試圖對面前這四個處於某種亢奮狀態的傢伙實施一些充滿人道主義精神的提醒,從強龍不壓地頭蛇講到好漢不喫眼前虧,細數對方有多麼人多勢衆戰績彪炳,好賴話說盡,結果人家根本一點也沒聽進去。

    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就連李滄刮地皮的時候都試圖找到一個恰到好處的藉口呢,對外強權那叫出息那叫體面,而一門心思搞內部壓榨的意識形態可就過於惡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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