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書房,果然沈暄早已候在裏頭,除了沈暄還有主母劉氏和二房的高氏,幾人神色一片愁容,看來事情商量得不盡人如意。

    “見過父親、母親。”

    沈瑛進門雙手抱拳九十度彎腰行禮,沈書吏嗯了一聲、便讓他一旁落座,自他進門目光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時而凝眉、時而嘆氣得,沈瑛倒是沒有任何得不適,如老僧入定般穩如泰山,最後終是劉氏開了口:

    “今兒個叫你們過來就是爲着老大的事情,我與你們父親商議着,即是老大得罪了人,這個爛攤子就理應由老大自己來收拾、”

    說完頓了頓、望向一旁得沈書吏,似乎有些遲疑、

    “但是、如今老大在牢裏邊關着,這兩日你們父親去刑部探視全都被擋了回來,要他自己去處理,想來也只能是說說氣話了,所以、、、”

    到這劉氏的話便又停住了,眼色爲難的在沈暄同沈瑛身上來回遊離,見沒人接話終是長嘆一口氣,爲難的開口:

    “迎娶霍家姑娘的人選,必須從你們兩人中選出一位,母親知道你們都沒見過這姑娘,現在說迎娶確實有些困難,不過,你們大哥哥自小護着你們,兄弟同枝啊!何況這霍家可是皇親,就算咱們家給你們說親,想來也不會有這樣高的人家,所以咱們沈家也算是因禍得福。”

    劉氏說着,高氏早已掩面而泣,瞧着甚是可憐。

    雖說此事沈瑛有意,但他早已思索妥當,就算想要,也得看看二哥得意思,身爲嫡子得他、自小被教育得好高騖遠,骨子裏的傲氣想來也不會讓他低頭,娶這樣一位女子,不過沈瑛承認、這裏頭有賭得成份,但是他還是想試一試,一旦賭贏了沈家於他便又多了一份虧欠,到此擡手扶脣輕咳兩聲,果然引起了沈書吏的注意,在加上沈瑛原本偏黃的臉色的,更加坐實了這病容。

    “瑛兒是怎的了,臉色不大好。”

    “回父親,前兩日淋了雨,身子不大好,不過喝了藥這兩日爽利多了,父親不必擔心。”

    聞言沈書吏眼神微暗,再開口時音調倒溫和了不少:“你自小身子骨便不硬朗,以後多多注意身體。”

    沈瑛回了是,在場得人便又安靜了下去,到顯得高氏得哭泣聲越發的明顯了,其他人還好,只是這哭聲擾得沈書吏的心越發的抽緊了,高氏與他自小青梅竹馬的,沈皓又是他第一個兒子,自是看他們受不得委屈的。

    “來人,先送高姨娘回去,有消息了送過去。”

    高氏自是不想走的,可沈書吏發了話,向來柔弱如她只得聽從,當即起身,張了張了嘴,眸中帶淚盈盈得望向沈書吏,似是有千言萬語,卻又隻字未提,轉身退了出去,看的那一個叫人心疼萬分。

    至此,沈瑛終是明白了二房爲何長久不衰了,除了沈皓是長子外,高氏纔是最爲關鍵得所在,這或許纔是女人最大的利器,在想想自家代姨娘那耿直得性子,定是不招人疼愛得。

    眼瞧着二房遭瞭如此大罪,沈書吏早就坐不住了,現下既是無人應答,做爲一家之主理應由他來主持大局:

    “皓哥兒尚且在大獄中,暫且先不論,暄哥兒這、早前就與劉家表妹提過結親之意,雖是耽擱了但是咱們不能言而無信,與霍家聯姻也是不成的,最小的是瑛哥兒了,瑛哥兒可有與之投緣的姑娘呢?今日趁着人都在這了,若是有你就說出來,我們替你做主。”

    這話是要給他做強有力的後盾啊!

    沈瑛腦子一抽、當真立時在腦海中搜尋起來,這第一人選嘛、自然是代家表妹,可是依着沈家現下的地位,娶她自是不同意的了,那還有誰?突然間沈瑛忽而感覺到自小到大、還真沒認識幾位親近的姑娘們,不過,就算是認識了、人家還能嫁給他不成,想到此、沈瑛曉得了,本想着要沈家得人情,這下算是沒着落了,即是這樣那就交給代姨娘去做好了。

    “回父親的話,自小除了代家表妹兒到沒認識別家小姐,不過與代家表妹一直以兄妹相處,自是不會有別的想法,只是,兒子擔心的是哥哥們尚未成家,兒子最小自是不敢提的。”

    沈瑛這番話於情於理都是遵循訓了傳統,自大邱國成立以來此事當真不多的。

    沈書吏要做這達官顯貴中的絕無僅有的幾個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他的脊樑骨硬不硬了。

    於沈瑛來說自是沒有問題的,成親不僅有了媳婦更是背景顯赫,不僅帶來了高官俸祿,更有現成的娃娃,於自己來說困擾周身的所有難題都將迎刃而解,不就是一頂綠帽子嗎?

    他戴的開心,戴的高興。

    沈書吏自是不清楚他的這些小心思,現下正因這沈瑛的話而發愁,他倒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思來想去老大老二都是自個兒的心頭肉,讓誰娶都會被埋怨不公,到是這老三自小不爭不搶的,如今又沒個正經差事,正是需要霍家這樣的大家族來撐場面,如此也是爲了他好,此事還是需要和代姨娘好生商議一番纔是。

    今日沈家齊聚一堂,雖說是商量霍家婚事,可實際上不過是通知沈瑛娶親罷了,這麼明顯得事情於沈家上下心裏都門清兒得很,想必霍家姑娘的孕事也瞞不了多久了。

    這日傍晚八角匆匆的將豆衣尋了過來,原是沈瑛背上的傷出了岔子,當即可急壞了代姨娘,牢牢的守在門口誰都不許進去探望,也不知這消息是怎末傳播的,總之自小到大在沈瑛受罰後,沈書吏可從沒過問過他的好壞,今日一來,到真讓代姨娘有些驚恐。

    “老爺怎得過來了?”

    不要怪代姨娘這話說的直接,實則太過於驚訝,再想想此時趴在裏邊兒的沈瑛,驚訝瞬時轉化成了驚恐,但、代姨娘在沈家好歹二十年了,自是有八分了解沈書吏的,當即便穩住了心神,趕緊招呼人去泡茶。

    沈書吏進了門便直接奔裏間兒,代姨娘見狀連忙上前擋在了門口;

    “豆衣在裏邊兒診治,咱們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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