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八月十六,還有十來日的時間。”
“如此,你就不要參與這件案子了,明日起您就修沐,安心得準備親事吧,關乎你一輩子的事情,莫要留下遺憾。”
以往在順天府辦案子的時候,邢師爺從都沒說過類似的話,今日卻不知爲何,竟如此多加關照自己,讓沈瑛驚訝的同時,卻又犯起一絲的不安,眼下這案子看似是普通醉酒,可看邢師爺的面色,到不像表面看起來簡單。
既進了順天府,這些日子裏沈瑛學到的東西也不少,上京這天子腳下,哪裏有那麼多的宵小之輩敢來造次,所以、要麼,平靜無波,要麼……
不過現下邢師爺開了口,自己也確實該好好的準備準備成親的事情了。
沈家早已將成親的事情打理妥當,到了第二日,閒來無事的沈瑛原想將自己關在書房、懶散一天,不想不久霍家來人,請沈瑛去新的府邸看一下修繕細節,聽聞後沈瑛琢磨着,你霍家自己的宅子,想怎麼修就怎麼修唄,自然也不用顧及自己想法,不過現下人既然來了,明知人家是做面子,咱也得陪着不是。躺在榻上的沈瑛長長的嘆口氣,當即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將手中的話本子放到桌上,剛讀到書生上京趕考,娘子還在家中等着他金榜題名呢,回來一定要看看那書生到底有沒有高中,會不會遵守承諾去接那小娘子…………。
隨着親事得臨近,沈家也逐漸躁動起來,最爲激動的當屬二房,其次便是沈書吏,眼瞅着沈皓就要回來了,怎能不激動呢。
沈瑛去那宅子被,人帶着看了一圈後覺得也沒啥不滿意的,畢竟是人家又是出銀子又是出力氣的,自己什麼都沒出,也沒啥可提條件的,待出了門,原本打算着去蔡家晃一晃,有些時間沒見到蔡瑋藝了,也不知現下朝中動向如何。總是悶在順天府就像關上了自己的耳朵,許多消息都不從得知。
可還未到蔡家,半路上便被四位身穿鎧甲,腰間佩戴長刀的侍衛給攔下了。
此時的順天府的正堂上,坐着一名身穿絳紅色官袍之人,而邢師爺此時正恭敬的站在旁,低眉順眼的很是溫順。
沈瑛到來的時候瞧許久未開的府衙門如今大敞着,便知道此事不小,雖是做好了準備,一時間卻也猜不透究竟何事。
“大人,沈執事到了。”
有人通報後,沈瑛被人帶了上去,雖沒見過那人但瞧那絳紅色得官袍,就知道此人官階不低,沈瑛不敢怠慢連忙彎腰行禮。
“順天府執事沈瑛,見過大人。”
“昨日的命案現場你也去了,說說你所看到的情況。”
“回大人,昨日我們接到報案,到達現場的時候,死者已經斷氣,根據仵作的初步判斷,是酒醉後墜河而亡。”
現下順天府尹的職責暫由刑部代管,而現在這樁案子想來不若表面這樣簡單,不然也不會驚動刑部侍郎親自過問,說話間沈瑛猜出了來人的身份,說話也更加小心了。
沈瑛驚訝的擡望望一旁的邢師爺,只瞧他低着頭、斜着眼撇着自己,拼命的眨眼睛,這是、怎麼個意思?沈瑛竟然蔡不出其意,想來日後需要多促進促進兩人的默契度了。
“回大人的話,小人所知道得就只有這麼多了,不過現下這個案子還未結、、、”
怎麼就說是結案了呢?
刑部御史大人也是一把年紀得人了,在官場摸爬滾打這些年官威是不小的,做事又沉穩內斂,不熟悉之人當真猜不出他的心思,
“邢師爺,這樁案子已經被人告到了朝上,三日內必定要弄個水落石出,倘若查不明白,那順天府和刑部一併受罰。”
刑部御史今日來的目的、就是了解一下案子的情況,本就是順天府的管轄範圍內,刑部雖說是代管,卻也不能越俎代庖。所以留下了身邊的左御史自己便打道回府了,如此一來沈瑛的假期也就泡湯了。
有了刑部加持、案子有了突破性進展,僅一天時間便揪出了許多線索。
“死者叫王回、是城郊管莊的一管事,因着八月十五臨近去城裏訂月餅纔出了此事,這事件可大可小,可以當作意外,但是你們處理不及時,有人匿名遞了摺子,說這管莊幾個月前、因田產與一些租戶起了糾紛,最後雖自行調節但怨懟之聲不斷,最利害的一次、就是這王迴帶着府內一幫打手上門恐嚇,這纔將事情壓了下來,或許、正是因此結下了仇恨也說不定。”
說話的是刑部左御史趙全,沈瑛在一旁聽着默默不語,心下卻已百轉千回,
“大人說的是,想必還是因着先前糾紛,才釀下如此大貨。”
邢師爺順着他的話恭維了幾分後,立時迎來趙全一個白眼兒,當即起身甩甩袖子道:
“此事聖上既已定了期限,順天府就該抓緊辦起來了,別到時候上了朝,不能全身而退。”
“多謝大人提點,恭送大人。”
人家畢竟是刑部的人,邢師爺句看似恭維,實則敷衍的話瞬間激怒了他,當即冷哼着出了門,到此,沈瑛才驚覺事情有些嚴重了。
“邢師爺何苦得罪他,畢竟現下是刑部代管,而此事也是上報了刑部的,就算有錯也不是咱們能承擔的。”
“話雖不錯,可聖上不會爲了一無所有的順天府,而連累刑部的。”
孰輕孰重早就分的清清楚楚。
沈瑛對官場得了解只有順天府,朝中得局勢一概不知,但就剛剛趙全所說,難免心生疑惑,天子腳下就算莊子與佃農發生了糾紛,也不會傻的將事情鬧大,至少明面兒上是瞧得過去的,而這個管莊竟然如此的有恃無恐,這背後必定有着極大的靠山,那這靠山……
“此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