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變得淡漠的語氣，令姜窈回了神。
擡眼。
少年伏案寫題目不斜視的模樣，與第一次見面的疏離重疊。
姜大小姐突然慌了。
她雙手絞着衣角，頗有些手足無措。
目光瞥到那本關於炒股的書。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你等一下下再寫可以嘛？”
少年恍若未聞。
下筆的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姜窈，“……”
淦！
突然有一種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俏臉爬上懊惱。
她憤憤擡起右手打了自己左手兩下。
讓你哭哭哭！
這下翻車了吧？！
姜窈哭喪着臉。
清脆的拍打聲卻意外令嚴郅停了筆。
扭過頭。
清冷的桃花眼裏淡然無波。
少年依舊沒說話，但足以讓姜窈驚喜。
“那本書我爲你準備了很久的，你收下好不好呀？”姜窈連忙開口，語速較之平常有些快。
她緊張了。
嚴郅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是姜窈哭鼻子也不忘塞給他的那本書。
頓了頓。
最終還是伸手拿了起來。
姜窈眼睛一亮。
啊啊啊！
差點以爲嚴郅要拒絕了！
見少年沒有下文，她下意識說了一句：“你，你翻翻看呀！”
觸及小姑娘眼底的期待。
嚴郅再次妥了協。
看向手中的書籍。
書的封面用褐黃色的牛皮紙包住，第一眼倒看不出是關於什麼的。
接着往下翻了翻。
第二頁。
用柳體寫的書名龍飛鳳舞，其中的兩個字令嚴郅眼神閃了閃。
修長的手指繼續拂過書頁。
越往下翻越驚訝。
雖然他沒學過這方面的知識，但裏面的筆記詳細易懂，他粗略掃的幾眼內容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僅憑這一點。
嚴郅就知道這本書不俗。
姜窈看着遞到眼前的書，果斷搖頭：“不要，是給你的！”
開玩笑。
好不容易給嚴郅找到發家致富的方法，她怎麼會收回來。
嚴郅：“這書太貴重。”
姜窈不在意的擺擺手：“放在對的人手中才能發揮它的價值呀。”
少年不語。
外頭吹過一陣風，將樹梢枝頭的枯葉卷落，嵌進泥裏靜靜等待成爲樹的養料。
姜窈看着少年依舊緊抿嘴角，又解釋道：“我對數據一向不敏感，裏面的這條線那條線，還彎來彎去看得我頭疼。”
頓了頓，繼續說：“這是特意給你準備的。”
特意兩個字咬重了讀音。
姜窈的本意是隻想讓嚴郅收下。
可看着少年面上越發凝重，她感覺她好像搞錯了。
果然。
下一秒，嚴郅用清冷如泉的嗓音說：“爲我不值得。”
將書放在了姜窈的桌面。
姜大小姐突然生氣了，俏目一瞪兇巴巴道：“你值得！”
三個字擲地有聲。
嚴郅心尖一顫。
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
“不許再說你自己不值得！”
姜窈收起了那副奶兇樣，滿目認真：“在我看來你值得這世間的所有，因爲...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嚴郅！”
心臟受到猛烈撞擊。
嚴郅前不久才築起的心牆轟然倒塌。
想了想。
他擡起眼皮，用同樣的認真回望小姑娘的鹿眸，那上面哭過的痕跡漸漸淡了。
盯了幾秒。
“爲什麼不告訴我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