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正在幼兒園的門口,等待接喬小橋放學。周圍都是接孩子放學的家長,喬晚看了一眼後,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楊柏的聲音傳了過來。
“嗨,喬晚。”
上次楊太太大鬧博朗琴行後,楊柏雖然做了補救,但喬晚還是丟了工作。這件事情過去以後,喬晚以爲她和楊柏不會再有什麼聯繫了。沒想到他竟然託人幫她解決了她的工作。不管怎麼說,喬晚還是該謝謝他。
“我剛接到了七音琴行的錄用通知。”喬晚道,“謝謝你。”
喬晚與他許久未聯繫,她打電話過來,楊柏也猜到了什麼事情。她開口道謝,楊柏卻笑了笑,道:“你不用跟我道謝。你的工作是我弄丟的,我有責任再給你找一份。”
話是這麼說,丟的那份和找的這份質量可是完全不一樣。喬晚第一次體會到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好。”喬晚也沒客氣。
喬晚說完,電話兩邊都沉默了下來。
不一會兒,楊柏問喬晚:“那我們現在還是朋友?”
“當然。”喬晚道:“朋友可以。”
喬晚這麼說,楊柏試探道:“只能是朋友?”
“是的。”喬晚外表看着是個柔弱的女人,但她好似有鋼鐵般的心,她很乾脆,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決定,也把和其他人的關係把握得很有尺度。
楊柏像是輕舒了一口氣,他語氣遺憾,笑了笑道:“好吧。”
其實不光楊柏,喬晚也覺得有些遺憾。楊柏喜歡她,受過的教育也會讓他在他們兩人在一起後好好待喬小橋,他可以說是個很好的戀愛結婚對象了。
但是世事難料,誰知道半路殺出了個楊太太,還是他媽。
“媽媽!”
喬晚正想着的時候,幼兒園也已經放學了,喬小橋衝出來叫了喬晚一聲。喬晚看到兒子,和電話那端的楊柏道:“抱歉,我兒子放學了,我得接他回家,先掛了啊。”
說完,喬晚掛斷了電話,喬小橋一下衝了過來。
喬小橋從幼兒園跑過來,喬晚張開手臂一把抱住他,原地轉了三圈。
“喬小橋!我被早上去面試的那家琴行錄用了!”
喬晚從琴行辭職後,一直在家找工作,今天早上說是去她最喜歡的琴行面試了,但是可能不會被錄用,喬小橋還給她加了油。聽到這個好消息,喬小橋也興奮了起來,驚喜道:“真的?太好了!”
“當然真的!”喬晚把兒子放下來,開心地嘆了口氣道:“走,這麼好的事情,必須喝奶茶慶祝一下!”
喬晚話音未落,喬小橋提醒道:“外婆說要是再發現我們喝奶茶就停了我們的零食。”
喬晚:“……”
確實,上次偷喝奶茶被發現以後,喬晚和喬小橋就被勒令不許再喝奶茶,若是被發現就要停掉零食。奶茶固然好喝,零食也好喫啊。
想到這裏,喬晚看向幼兒園對面的小賣部,道。
“那我們買瓶旺仔慶祝一下吧。”
母子倆去小賣部買了兩瓶旺仔,就着馬路邊的石墩坐下,一人一瓶喝了起來。現在是幼兒園放學高峯,周圍都是來接孩子的家長們。
喬小橋喝着旺仔,想着媽媽已經有了新工作,就和她說了上午她離開家後家裏發生的事情。
“上午你走後,房東叔叔來家裏了。”喬小橋道。
“嗯?”喬晚問兒子。
“漲房租。”喬小橋道。
喬晚驚道:“又漲?漲多少?”
“五百。”喬小橋道。
這已經今年第二次漲房租了,上次漲三百,這次漲五百,房東愈發肆無忌憚了。滿打滿算,喬晚帶着喬小橋和母親在這套房子裏已經住了兩年,喬小橋還在附近上幼兒園。房東就是知道他們輕易不會搬家,所以才一個勁的漲房租。
每到這個時候,喬晚都會想買一套房子。有套房子,就算又小又破,也算是有了個自己的家。但是A市寸土寸金,房子哪兒是那麼好買的。
“外婆不讓說的。”喬小橋道。
喬晚問:“外婆還不讓你說什麼了?”
“她昨天去超市旁邊的手抓餅店問手抓餅店的老闆要不要做手抓餅的阿姨了。”喬小橋道。
喬晚喝着旺仔牛奶的動作停下了。
昨天晚上,母親說超市蔬菜晚上打折,帶着喬小橋去買菜了,她則被母親安排在家打掃衛生。她特意不讓她跟着,原來是想偷偷出去找工作。
一家三口自從來到A市以後,一直是喬晚工作掙錢,母親在家照顧喬小橋。現在她被琴行辭退,母親一直跟她說不用忙着找工作,家裏的積蓄還夠用。讓她趁着沒工作的這段時間多陪陪喬小橋。
家裏的錢一直是母親在管,喬晚也不知道還有多少積蓄。不過一家人在A市生活,尤其喬小橋還上幼兒園,成本並不低,家裏應該也沒存下多少錢。母親說積蓄夠用,是想讓她不要着急找工作,在家裏多休息休息。而她卻自己想着出去工作,賺錢補貼家用。
喬晚很幸運,雖然她的爹不靠譜,但她實在是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母親了。許多人長大後,就要撐起大人的責任,而她即使有了兒子,卻也永遠可以在母親的臂彎裏找到讓她休憩的懷抱。
想到這裏,喬晚五味雜陳,她抱住了喬小橋道:“媽媽會好好工作掙錢,讓外婆和你過上好日子。”
喬小橋聽了媽媽的話,對媽媽道:“也別太辛苦,我們能在一起生活就很好了。”
聽了兒子的話,喬晚心裏一甜,對着兒子親了一口,笑道:“哎呀,我兒子真的好乖。你放心,我們一家三口會一直生活在一起的。”
喝完旺仔牛奶,喬晚和喬小橋回了家。家裏母親已經做好了晚飯,喬晚和母親說了被七音琴行錄用的消息。母親又是鬆了口氣,又是心疼地看她。喬晚抱着她安慰了一番,說假期是賺錢最多的時候,等賺一波錢她再休息,母親也就沒說什麼了。
喫過飯後,一家三口去了家附近的公園溜達,胡玫要跳廣場舞,喬晚和喬小橋先回了家。喬晚剛到家給喬小橋洗完澡,就接到了秦悅的電話。
“喬晚。明天的同學聚會你還記得嗎?”
喬晚:“……”
喬晚不記得了。
當初她答應秦悅去參加同學聚會,是貪圖那十個點的提成。她被琴行辭退,提成自然就沒了,同學聚會她也不想去了。
可是事情已經答應,不去顯得不太好。於是第二天,喬晚坐地鐵去了城南的度假村。
喬晚在A市兩年,A市大部分的地方都轉過了,但是很少來城南。在A市,城南屬於富人區,這片聚集了大片的高爾夫球場,馬場,賽車俱樂部,還有會所,度假村。她平時也接觸不到有錢人,所以也沒什麼機會過來。
在這樣的高端場所,很容易遇到高端的人。喬晚剛進度假村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不遠處停車場上從車上下來的池故淵。
她最近見到池故淵的次數過多,再見已經不覺得新奇了。
喬晚原本想直接走的,但池故淵好像看到她了。喬晚就走近了些,和他打了個招呼。
“嗨,池先生,好巧。”
“好巧。”池故淵站在車前看着她,喬晚今天化了妝,是打扮過的。池故淵問道:“來做什麼?”
“我來參加個同學聚會。”喬晚笑着道,說完她問道:“你呢?”
“約了個朋友。”池故淵道。
“這樣啊。”喬晚道。
兩人見面寒暄了兩句,也實在沒什麼說的了。喬晚回頭看了一眼度假村主宅的方向,對池故淵道:“我這邊快開始了,要是沒什麼事我先過去了,祝你今天愉快。”
喬晚說完,回頭衝池故淵一笑。池故淵也沒留她,點頭道:“好。”
和池故淵分別,喬晚收回目光,轉身朝着主宅的方向去了。她的背影在小徑上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主宅,池故淵才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