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你快別感嘆這廝情深意重了,再感嘆下去,咱可真被困在這兒,永遠出不去了。”狗大四處張望,天空,四周全部變得白茫茫的,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君放出元神,往四面八方探去,居然一時尋不到邊際,他們現在應該在一處法寶中,或許就是黃山君所說的水鏡,怎麼才能出去?

    “狗大,何三,你們可懂陣法?”

    何三搖搖頭。

    狗大想了想道:“這裏應該是一面鏡子。”

    “廢話,問題是,怎麼出去?”何三冷哼一聲。

    狗大白了一眼何三,懶得與何三一般見識,轉頭對李君道:“主上,這世上萬事萬物,都有邊際,若是我們尋到邊際,一力可破萬法,咱就讓何三去撞,反正他腦袋夠硬,直接撞破。”

    狗大想了個最簡單,也最憨的辦法。

    李君沉思,見實在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如此。

    這面水鏡確實神奇,李君接受黃山君殘念的時候,關於水鏡的一些祕密,全部自動屏蔽,李君也不知道,是黃山君故意做的,還是水鏡做的?

    如果是水鏡做的,那麼,這面水鏡很可能擁有生命?

    一念及此,李君心底寒氣直冒。

    “走吧!”

    一人,一狗,一驢,三道身影融入白茫茫的世界,走了很久很久,依然沒有邊界,再走下去,也不是個事,這個世界很可能類似鬼打牆,處於空間無限循環中。

    李君停下腳步,擡頭望天,九天蒼穹,也是白茫茫一片。

    “何三,往上衝。”

    “遵命,主上。”

    輪到何三出場了,這傢伙興奮的嗷嗷大叫,現出蛟龍龐大身軀,李君和狗大急忙跳到何三背上,緊緊抓住蛟龍鱗片,一聲令下,衝。

    蛟龍龐大的身軀,剎那繃的筆直,直衝天穹。

    何三速度飈到極致,兩旁風聲呼呼,颳得皮膚生疼,李君心裏默默估算距離,衝了五百里距離,天穹依舊高不可攀,何三卻已經力竭。

    “停下,何三,我們下去。”

    “遵命。”

    何三氣喘吁吁,停止法力。身軀直接往下墜去,像個炸彈一樣,待離地面還有一里距離,何三才再次運轉法力,下墜的力量減緩,最後安全着陸。

    “主上,這裏不會是異空間吧?”

    李君搖搖頭,指着前頭道:“你們看。”

    何三和狗大望過去,就見前面不遠處躺着一具虎斑貓屍體,遂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們走了那麼久,卻一直不曾走遠。

    “何三,往下撞。”

    李君忽的咬牙道。

    “遵命,主上。”

    何三來不及休息,深吸一口氣,先是往上飛了十幾裏遠,接着猛然掉頭,腦袋直直撞向地面,轟~

    伴隨着一聲巨大的聲響,四面空間震盪,一道道水波紋迅速出現,又消失。

    “有反應,繼續撞。”

    “遵命,老子拼了,衝~”何三大吼一聲,尾巴一甩,一個鯉魚打挺,繼續撞向地面,一次又一次,終於,地面裂開一道縫隙,一絲絲光芒滲透了進來。

    何三再一次撞向地面,裂紋擴大,整個蛟龍身軀鑽了進去,李君和狗大緊緊貼着蛟龍,運轉法力保護肉體,如果是普通人,只怕早支離破碎了。

    進入裂紋後,光芒剎那明亮,仿若恆星爆炸。

    最後,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李君暈了過去。

    ……

    天氣陰沉沉,屋子外面雨淅淅瀝瀝的下着,這是一家二甲醫院,醫院的房子有點破舊,牆壁上爬滿了爬山虎,冬季,爬山虎的葉子全部凋零。

    有一種蕭索落寞之感。

    這棟病房,屬於全託病區。

    住的都是一些生活不能自理,或者生活半自理的病人。

    比如10號病牀上的極年輕男人。

    他是個植物人。

    沒有人知道他父母是誰,也沒有人關心他父母是誰,反正,每個月有錢打到醫院的賬戶上就行,醫生護士按照規矩照顧他,不會特意對他好,也不會虐待。

    李君幽幽睜開眼,視線裏滿是白色,白的的被子,白色的牆壁,簡單的實木牀頭櫃,窗戶大開,外面冷風直灌進來,李君身體發冷。

    他剛想拉過被子,卻發現手腳動不了,張嘴,也只能發出無意識的聲音。

    鼻子堵堵的,特別不舒服。

    藉着眼角餘光,李君見到自己鼻子裏插着一根胃管,胃管另一邊反折起來包着一塊白紗布,用別針別在衣服上,重重的,非常不舒服。

    牀旁桌上,放着無菌盤,盤裏是兩個50毫升的大注射器,一個注射器顏色清亮,像水,另一個注射器裏面裝的液體奶白色,像牛奶。

    “10號李君。你,你你醒了,我去通知醫生。”

    李君用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回到了現代,還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住在了醫院裏,他視線裏出現一位俏麗護士。

    護士身穿一襲粉紅色衣帽,戴着手套,手裏拿着注射器,看樣子,準備給他灌注流質。

    “不用,我想自己喫,你幫我拔掉管子吧!”

    李君拼盡全力,側了個身,捂住胃管,不讓護士灌注。

    李君之前曾經照顧過爺爺,所以一眼便認出了胃管。

    護士姐姐卻不樂意了,冰冷道:“按照醫囑,我現在必須給你灌注50毫升流質,請配合我的工作,至於拔管,等醫生看了再說,沒有醫囑,我不能拔管。”

    然後,護士姐姐便在李君幽怨的目光中,強行將50毫升流質灌了進去,李君還沒嚐到食物的味道,肚子就飽了。

    曾經,他淌過屍山血海,斬殺了無盡鬼怪。

    此刻,卻手無縛雞之力。

    怪不得爺爺病那麼厲害了,依然不想上胃管。

    護士灌好流質後,拉過被子,將李君捂嚴實了,忽然,她摸到了一個光滑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面破鏡子,護士隨意將其丟在抽屜裏。

    然後走到窗戶邊關上窗戶,李君聽到她嘟囔了一句:“我明明才關的窗戶,誰開的?”

    李君看向窗戶外面,一頭長的怪模怪樣的小鬼趴在窗戶上,好奇的打量着屋內,然後,乘着所有人不注意,小鬼拼盡全力,推開了窗戶。

    吱呀~

    冷風再次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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