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試着活動活動了腿,她發現腿雖然還是沒有力氣,卻已經沒有了剛剛到麻木感覺。

    腦袋也沒那麼昏沉沉的了。

    她告訴李君,她叫蘇銀燈。

    乃是附近白泥河村的村民,村人以種田打獵爲生,日子苦巴巴的。

    蘇銀燈自小體質弱,幹不了重活,大部分時間呆在家裏養病,靠着做針線活賺點小錢錢。

    最近,剛剛下了一場透雨。

    她便偷偷一個人上了山,採些菌子,木耳,地菜等,好拿到九原縣城裏買。

    縣城裏的富人最愛這些山貨了,辛苦幾天,就能換回一年的針線錢了,沒準還能給自己置辦一件新衣裳穿。

    村民窮苦,手裏沒什麼錢。

    對於他們來說,一針一線,一塊布,都是好東西。

    “小哥,能不能幫忙我把襪子穿上?”女孩子臉紅紅道。

    剛剛她腿和腳都腫脹了,襪子和鞋也全脫了,丟在一旁。

    李君看着地上的襪子,露出尷尬的表情。

    “這樣不好吧,男女授受不親,你現在腳還沒完全消腫,先別穿鞋襪了,先回家。”

    噗嗤~

    女孩子忽的笑了。

    “你真呆,我這是試探你呢,要是你真幫忙穿了,定然不是什麼好人,我纔不會讓你送回家的。”

    李君:“……”

    “哈哈哈。”

    狗大忽的傳音。

    “笑死老子了,這個女村姑太自以爲是了,吳涓娘那貨勾引你,衣裳都脫了,你都能鐵石心腸。”

    “何況她了?”

    狗大不屑的癟癟嘴。

    李君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姑娘如果不放心,我走便是了,對了……”

    李君忽的笑了。

    “荒山野嶺,孤男寡女,如果一個男人想對你不軌的話,你是不會有機會試探的。”

    “更加反抗不了。”

    話音未落。

    李君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蘇銀燈急了。

    “哎哎哎,那個小哥別走啊,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送我下山吧?”

    蘇銀燈乾脆利落的道歉,李君才站住了,他緩緩轉身,終於吐出幾個字。

    “白泥河村是嗎?”

    然後李君望向山下面的平原,樹影重重,隱隱約約露出一個小村落。

    煞氣蒸騰而上。

    ……

    李君很自然的扶着蘇銀燈往山下面走,蘇銀燈偷偷觀察了他幾次,都見李君神色自若。

    蘇銀燈終於放心了。

    倒是狗大,一直喋喋不休的傳音。

    “李君,你爲嘛不幫忙她穿襪子?”

    “李君,你們人類不都很好色嗎?女人的襪子香香的,你不想聞一聞嗎?”

    “李君,我想知道你面對吳涓孃的美色誘惑,是如何做到心懷不亂的?”

    李君終於被狗大的垃圾話惹怒了,他終於從嘴裏擠出幾個字。

    “襪子臭。”

    “你嘴更臭。”

    ……

    剛一進村。

    李君就見有戶人家在做喪事。

    白色的紙錢飄飄灑灑,幾個壯丁擡着口薄棺材往山上面去,後面跟着哭哭慼慼的家屬。

    旁邊傳來村民的議論。

    “哎可惜了,平日看這賴子老實巴交的,咋就被銅錢迷了眼?”

    “都這麼多年了,每年咱村都會有幾個人,撿鬼錢丟命的,你說這賴子咋就沒有吸取教訓?”

    “換成俺啊,一定不會撿鬼錢回家,那鬼錢,是鬼丟的買命錢,活人千萬不要撿。”

    “呵呵,去年賴子也說過這種話,現在他住棺材裏了,所以啊,人可莫要把話說滿。”

    “也是,活人哪能和鬼鬥啊,哦對了,我聽里長說,今天鎮魔司的人要來俺們村調查。”

    “來就來唄,這麼多年了,他們哪年不來?哪年調查出過什麼結果?”

    “反正啊,咱這周邊幾個村子,每年都得死夠人,等人死夠了,自然天下太平。”

    李君聽着村民的議論紛紛。

    他忽然問蘇銀燈。

    “你們這兒經常死人嗎?”

    蘇銀燈笑笑。

    “是啊,我們這地方很邪門的,年年都會有人撿鬼錢丟命,大約死個十幾個人就好了。”

    蘇銀燈說話的時候神色很平靜,好像不是談論生死。

    “你怕嗎?”

    “怕?”蘇銀燈忽的笑了,就好像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我們這周邊十幾個村落,每年死十幾個人也算不了什麼大事。”

    “要怪呀,只能怪他們貪心,誰讓他們撿鬼錢的?換成我,我就不會撿,對了小哥你也要記住,莫要撿鬼錢哦!”

    撿鬼錢?

    李君剛準備問什麼是鬼錢。

    就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走過來。

    領頭的居然是個俏麗姑娘,那姑娘身穿公門服飾,頭戴烏紗,腰上配着寶劍。

    村民們大多穿的破破爛爛,一見穿着這般光鮮亮麗的人進了村,紛紛擠過來瞧熱鬧。

    他們便是鎮魔司的人嗎?

    李君穿越到這個世界很久了,除了胡明生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鎮魔司的人。

    細看。

    他們每個人腰間還掛了一塊鐵牌,鐵牌上書鎮魔二字。

    李君估計,這塊鐵牌應該是他們的身份標誌,畢竟這個世界不僅人鬼怪雜處。

    還人鬼怪勾結。

    要是自己人傷了自己鬼,那可就尷尬了,所以有個識別身份的鐵牌也是極好的。

    李君對鎮魔司的人沒有好感。

    衆村民卻沒有這種想法,紛紛敬畏的望着他們,在大晉,鎮魔司那可是牛氣沖天的存在。

    “鎮魔司辦事,閒雜人等讓開。”

    有兩個鎮魔司的公差故意挨着幾個村民走,陡然,用胳膊肘子狠狠一拐,直接將村民掀翻在地。

    接着。

    趾高氣揚往前走。

    倒是他們前頭的女子微微蹙眉:“馬龍,錢虎,你們不可對村民無禮,好好走路。”

    “遵命,秦掌事。”

    名叫馬龍和錢虎的兩名公差嘴上說着遵命,臉上卻露出不屑表情。

    李君一眼看出。

    領頭的秦掌事沒有什麼威望,其手下對她不大服氣。

    想想也正常,一羣大老爺們的,一般是不會服氣女人當頂頭上司的。

    尤其是鎮魔司這種地方,看這些人表情和長相,一個個都是好勇鬥狠,心狠手辣之輩。

    豈能服氣一個女人管?

    除非這個女人比他們更狠。

    但李君覺得不大可能。

    領頭的那女人,一看就心慈手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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