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喳~”

    花喜鵲拼命的掙扎嘶鳴,何三就是不鬆開,還伸出前爪子死死抱着喜鵲脖子,後爪子故意蹭蹭花喜鵲肚皮,臉上露出怪異表情。

    李君:“……”

    來旺:“……?”

    花喜鵲又驚又羞,恨不得一頭撞死了去,李君臉一寒,呵斥道:“何三,鬆開。”

    “主上,萬不能鬆開。”

    何三像八爪魚一樣纏繞花喜鵲,收斂表情,一本正經道:“剛剛這個妖物使了召喚同伴之術,一旦小的鬆開,它的同伴們便會羣起攻擊主上,小的這招叫擒賊先擒王。”

    “放開姑奶奶,你個老色批。”

    花喜鵲終於口吐人言,眼眶裏淚水漣漣,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喳喳喳~”

    “喳喳喳~”

    “喳喳喳~”

    高空之上,不知從哪裏飛來許多喜鵲,遮天蔽日,烏泱泱一大片,蔚爲壯觀,地面上的行人看呆了,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這些喜鵲似有靈性,飛到高壓電線塔附近停了下來,不敢前進一步,只是圍着鐵塔不停旋轉飛翔,嘶鳴。

    “一羣凡鳥罷了,你都對付不了嗎?”李君臉黑的滴水,何三隻得鬱悶的鬆開花喜鵲。

    花喜鵲剛準備破口大罵,卻見何三身形膨脹,雲遮霧繞,一股強大無匹的氣息散發出來。

    這便是龍威。

    哪怕它只是一頭蛟龍,散發出的龍威也不是凡鳥可以抵擋的,剎那間,所有的喜鵲驚恐嘶鳴,紛紛俯首。

    花喜鵲嚇得縮成一團,躲在鳥窩角落中,李君露出和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花喜鵲腦袋:“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何三鬱悶的縮小身軀,腹誹,狗日的李君,不讓老子摸,他自己摸的倒挺順手的,呸,假仁假義。

    花喜鵲的情緒漸漸平復,它擡起腦袋道:“你們是誰?”

    “我是高隊的朋友,叫李君,我來找他,你對高隊並無惡意,爲什麼不放他走?”李君眼睛看向角落,高隊生魂蜷縮着,眉間舒展,臉帶笑容,陷入了某種夢境之中。

    花喜鵲沉默。

    李君盯着它,忽然問道。

    “你是張喜羽嗎?”

    花喜鵲嘆了口氣,幽幽道:“確切的說,我既是張妮妮,也是喜羽,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講給我聽聽。”李君盤起腿,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來旺也從李君揹包中爬了出去,懷裏抱着三隻松鼠,津津有味的喫。

    “哎~”

    花喜鵲呼出一口氣,輕輕吹向高威生魂,幽幽道:“高威,你是時候知道真相了。”

    高威睜開眼睛,驚訝的看着周圍環境,接着又看到了李君,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

    李君無聲搖頭。

    花喜鵲如人而立,一股力量襲來,李君任憑這股力量影響他的思維,眼前出現了一名女子。

    大約二十來歲,皮膚白皙光滑,瓜子臉,臉上眼睛眯眯笑着,兩頰長了一些雀斑,扎着高高的馬尾,衣服的樣式還是十年前的,連衣裙,塑料涼鞋。

    雖然不是很漂亮,卻自有一股領家妹妹的感覺。

    “張喜羽?你究竟是什麼?”

    高隊滿腹疑問。

    張喜羽擡起頭,臉上露出落寞神情:“我講一個故事給你們聽。”

    “以前,高集鎮郊外懸崖邊上,有一片小樹林,一對喜鵲夫妻在最高的一株樹上造窩,養育了一隻喜鵲幼鳥。”

    “那幾年,人類農藥用的兇,別說蟲子了,田裏就連老鼠,青蛙,螞蟥都沒有了,喜鵲夫妻艱難的尋找食物,養育幼鳥。”

    “沒有喫的,它們只能偷人類養的小雞小鴨,扒拉人類種下的糧食,成了人人喊打的小偷。”

    “終於有一天,喜鵲夫妻離開後再也沒有回來,只留下可憐的小喜鵲,小喜鵲羽翼還未豐滿,不會飛,它在窩裏等啊等。”

    “等了一天又一天,從日出等到日落,也不見父母歸來,終於,它餓的受不住了,獨自跳下窩,蹣跚着尋找食物。”

    “深秋時節,尋不到食物,小喜鵲即將餓死,其實,以當時的思維能力,還不能理解什麼叫死,只是很難受。”

    “後來,它終於尋到了食物,懸崖下面的一具屍體,屍體已經腐爛了,小喜鵲可以不費力氣的啄食,這具屍體便是它整個冬天的食物。”

    “小喜鵲靠着喫屍體活了下來,慢慢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它擁有了靈智,記憶,人格。”

    “記憶中,它叫張妮妮,是鎮上的理髮妹,沒有什麼文化,也不漂亮,唯獨手巧,溫柔,笑起來很親切,像鄰家妹妹。”

    “這麼好的女孩子,卻讓一個混混盯上了,混混聯合她閨蜜,誆騙她上山遊玩,卻趁機行不軌之事。”

    跟着張喜羽的講述,李君眼前彷彿出現一副畫卷。

    懸崖之上,無助的女人,眼含淚水,跳落懸崖。

    飢餓的小喜鵲餓的奄奄一息,蹣跚着走到懸崖下,眼前出現一具屍體,它驚喜的撲了過去,狼吞虎嚥,隨着小喜鵲長大,它眼神越來越清明。

    它吞噬了張妮妮的屍體,也一併吞噬了張妮妮的愛恨仇怨,它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於是,它給自己取了一個新名字,張喜羽。

    它既是小喜鵲,也是張妮妮。

    “這就是我的故事,很平淡,也很無奈的一個故事。”張喜羽說完後,淡淡一笑,笑容親切溫柔。

    “原來如此,我記得張妮妮案,當時我還在高集鎮派出所工作,張妮妮的案子是我親自負責的,犯人也是我親自抓的,一個判了死刑,一個判了無期。”

    高隊臉上露出複雜表情。

    李君不解道:“這麼算起來,高隊還是你的恩人,你這恩將仇報?”

    張喜羽搖搖頭:“我沒有恩將仇報,其實高隊早就死了,他在調查劉聖聖案的時候死的,我堪堪護住他一縷魂魄。”

    李君盯着張喜羽的眼睛:“據我所知,高隊正在家中休假,這兩年間,他一直活的好好的,那個活着的高隊又是誰?”

    李君身旁的高威也瞪大眼睛,顯然比李君更期待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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