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賴金銀。”

    鄭大虎啐了口。

    “此人三年前搬到俺們這條街,是個混球,每日裏正經活不幹,天天帶着銀子和一幫潑皮喫喝嫖賭。”

    李君問道:“他是富二代嗎?”

    鄭大虎一愣,顯然第一次聽到富二代這種詞,不過並不妨礙鄭大虎理解李君的意思。

    “屁的富,他就是靠喫女人軟飯過活,他第一個媳婦肌膚白淨,氣質高貴,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養出來的女人。”

    “偏偏對他死心塌地,賴金銀自打來了這裏,隔三差五就要當一件首飾,換錢花。”

    “那些首飾啊,杏子那麼大珍珠,做工極爲精緻的釵環,點翠,各種上等的羊脂白玉,一看就是非常好的東西,外面根本買不到。”

    “你說他一個大男人,哪裏有這麼多好東西?街坊鄰居都傳言,他媳婦是大戶人家的千金,賴金銀誆騙她私奔到了這裏。”

    李君道:“有個這麼好的媳婦,怎麼還在外頭玩?他媳婦不管管?”

    鄭大虎臉色古怪:“他第一個媳婦早死了,首飾當盡後,兩人坐喫山空了,後來他媳婦買笑賺錢給他花,因爲賣的太狠了,死在了牀上。”

    “啊這?”

    李君無語。

    “後來這個畜生又勾搭上了眠月樓的花魁,琴操姑娘。”

    “那琴操姑娘雖然淪落風塵,卻高傲至極,非文人墨客不接待,和她宿一夜得十兩銀子咧!”

    “普通商人就是花再多銀子,人家琴操姑娘也看不上,每日只與俊秀才子吟詩作賦,談琴唱曲。”

    “她憑什麼看上了這種潑皮?”

    鄭大虎憤憤不平。

    同樣是男人,爲什麼人家可以那麼優秀,自個連個醜媳婦都說不上?

    “後來琴操姑娘自己贖身,帶着好多銀子跟了賴金銀,這混球繼續花天酒地。”

    李君問道:“後來呢?”

    “我家三弟媳婦是幫人梳頭爲生的,琴操姑娘愛俏,僱傭我家三弟媳婦長期給她梳頭。”

    “不知道怎麼的,我三弟媳婦回家後便鬧着和離,死活要給他當妾。”

    “雖然,我鄭家窮,可是做正妻不好嗎?當妾多下賤啊!”

    “我們這地界還傳言,琴操姑娘善妒,整死了不少年輕丫鬟,我三弟媳婦若是嫁過去了,還有命活嗎?”

    鄭大搖搖頭。

    “小哥莫見笑啊,俺家這點子破事,街坊鄰居早知道了,俺三弟媳婦隔三差五都會鬧一回。”

    “俺三弟說了,再過三日,她如果不回心轉意,那就隨她去吧!”

    李君點點頭:“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家的事情外人也不好管。”

    “對了……”

    李君剛準備進屋,忽的問道:“怎麼沒見鄭老爹出來管事?”

    李君從租房子開始,一直都是鄭家三兄弟負責,根本就沒見過鄭老爹,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罷了。

    鄭老爹是鄭家的驕傲。

    李君第一次見鄭大虎的時候,這傢伙就吹噓他爹高壽,……足足六十二歲呢!

    如今李君忽然問起鄭老爹,鄭大虎居然嘆了口氣。

    “俺爹是個不愛管閒事的性子,自從俺娘死後,他便天天悶家裏頭喝酒,偶爾纔出來透透氣。”

    正在這時候,鄭家大門口忽的出現一道身影,蒼老的面容,花白的鬍鬚,一雙眼睛昏黃黯淡。

    是一位真正的老人。

    這世道,老人罕見啊!

    就是楊軒家的老僕人,其實也不到五十歲,楊軒爹孃,也纔剛剛有點老而已。

    今天給李君送貨的老挑夫,其實也不過四十幾歲,就是長期做苦力,看着憔悴罷了。

    鄭大虎還這麼年輕,在李君穿越來的時代,也就剛剛事業起步,畢業不過幾年的愣頭青而已。

    已經光榮的成了一名老光棍。

    “爹,您出來透氣了。”

    鄭大虎丟開李君,上前小心翼翼扶住鄭老爹,眼神裏透着驕傲。

    鄭老爹卻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仰頭看了會天,深深吸了一口氣,便又轉身進屋。

    李君忽然發現。

    鄭老爹露出的手臂上,似乎有很深的傷痕,深可見白骨。

    鄭大虎回頭對着李君歉意的笑了笑,這才殷勤的扶着他爹進了屋。

    楊軒一直都趴在李君肩頭,一動不動,此時鄭大虎一進屋。

    這傢伙立馬叫囂道:“李君小哥,有沒有發現鄭老爹手上的傷痕?沒想到鄭家三子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卻如此不孝。”

    “嘖嘖嘖,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越是忠厚老實的人,越是壞。”

    李君沉思片刻。

    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看看太陽老高了,李君乾脆自己挑着東西進了院子,剛進院子,李君就聽到了丫丫歡樂的笑聲。

    這小丫頭此時赤着雙足,踮腳趴在水井邊緣,好奇的打量着什麼?

    貴妃三鬼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盯着丫丫,並不拉住小丫頭,任憑她趴在井邊玩耍。

    鬼幫忙帶娃娃,看着挺可怕的,其實非常安全。

    李君進門的時候,丫丫聽到了響聲,急忙回頭,歡呼一聲:“大哥哥回來了,丫丫好想你。”

    丫丫飛撲過去,死死抱住了李君的腰,小臉蛋在他衣服上不停的蹭着。

    李君有點鬱悶。

    丫丫太黏人了。

    辛虧是個小娃娃,要是再長大一點點,就有點不合適了,說不定還會有人罵他畜生。

    李君不動聲色推開丫丫,把燒雞遞了過去,丫丫歡呼雀躍,抱着燒雞大口大口啃着,啃的滿嘴流油,卻依然可愛。

    打發了丫丫。

    李君帶着狗大進了屋。

    “老子要畫符了。”狗大如人直立。

    “符,乃是溝通天地日月之物,可以用最少的代價,發揮出極強的威力,共分爲九階,一階比一階強。”

    狗大一邊準備東西,一邊滔滔不絕的講課。

    楊軒帶着小紙飄到了桌子上,好奇的打量着。

    楊軒問道:“狗爺好厲害,不知道狗爺您現在可以畫到幾階符?”

    狗大一愣,有點心虛道。

    “呃,老子才覺醒了一點記憶,堪堪能夠畫到三階,不過夠了,如今符道衰弱,會畫符的凡人極少,會畫符的鬼怪倒是挺多的。”

    “鬼畫符,陰氣剋制陰氣,笑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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