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再高點再高點。”
“好。”
聞言，納蘭羽佑用力推鞦韆，兩鬢斑白的他露出童真的笑容。這一幕讓黎念歌充滿驚訝，傳聞中魔君不苟言笑，對待孩子極其苛刻。可現在，卻宛如孩童般天真。而且，蘇宇程在這裏更是讓她驚訝。
不過隨後想想就明白了，納蘭青玉是魔族公主，蘇宇程是她的孩子，那麼他的確是納蘭羽佑的重孫子。難怪會對他這麼寵愛，魔界唯一的重孫子，以後更是繼承魔君之位的人，自然是捧在手心裏的。
納蘭羽佑看到不遠處的黎念歌，穩住鞦韆後向蘇宇程伸手：“來，你的挽寧公主姐姐到了，太爺爺帶你見見。”
“好的，太爺爺。”蘇宇程高興的牽住他的手，擡起頭笑道。
納蘭羽佑牽着她來到黎念歌面前，蘇宇程對她行禮一個揖禮。對此，黎念歌也作揖行禮迴應。在凡界，蘇宇程只是蘇家二公子，自然得向她這個公主行禮。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他是魔界的小魔主，她是凡界庶出的公主，自然不用向她行禮。
“公主，已經備好宴了，我們用膳吧。”
“是，魔君。”
納蘭羽佑伸出手：“請。”
黎念歌福身行禮，跟在他旁邊。剛剛入座，就有婢女捧着美食放在桌子上，隨後一一離開。
“公主姐姐，三姐姐呢？她怎麼沒來看宇程，現在宇程長高了，可以保護三姐姐了。”蘇宇程特意對比了他的身高。
“蘇宇程啊。”剛說完這三個字，納蘭羽佑不悅的目光看過來。頓時，黎念歌恍然大悟，趕緊開口道：“納蘭宇程啊，三姐姐在神界，改天讓你太爺爺帶你去神界可好。”
她差點忘了，現在不應該叫蘇宇程，而是納蘭宇程。再加上，納蘭宇程一看就不像是蘇子羽的孩子。只是可惜，就是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納蘭青玉爲何帶着他在長公主府生存那麼多年？
“挽寧公主，你說我有一個重孫女可是真的？”納蘭羽佑輕飄飄的撇了她一眼，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絲毫不在意。
“魔君，如果您尊貴的納蘭青落公主是我們凡界的長公主黎落，那麼黎思就是您的親重孫女。我想，這一點小魔主一定可以證明。”黎念歌頷首。
納蘭宇程快速的道：“是的，青落阿姨在人界就是喚黎落，是長公主。三姐姐是她唯一的孩子，太爺爺。”
納蘭羽佑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好，那等會太爺爺就帶你去神界看你三姐姐可好。”
擇日不如撞日，剛好黎念歌也在，他需要快速確認神界的寧王黎思，究竟是不是他的重孫女。
“公主也與本君一道吧。”納蘭羽佑撇了一眼黎念歌。
“是，榮幸之至，魔君。”黎念歌再次頷首。
兩人不再開始這個話題，聽着納蘭宇程絮絮叨叨，講着他和他三姐姐的故事。
……
“你說什麼？魔君帶着小魔主來神界了？”殿上，沐陽驚訝的看着護衛，消化他的消息。
近年來，魔君納蘭羽佑向三界宣佈了他有個重孫子，更是魔君位置的繼承人。只不過這個小魔主，沒有一人見到過。可是現在，突然帶着重孫子升上神界，這怎麼看怎麼詭異！
“是的，天君。”護衛低頭道。
對此，四周的神仙皆議論紛紛。討論起那日，黎思崩潰到極致的時候，異瞳泛着的紅光。現在神界傳出流言，說那紅光是魔界中人赤瞳所擁有。黎思很有可能是人族和魔族的血脈。
如果這個消息屬實，那麼黎思定然不容於世。現在納蘭羽佑登神界，難道是爲了黎思。
或許是印證猜想，又一護衛匆匆跑進來道：“報，魔君已經前往白玉龍上神府邸了，身邊帶着凡界的挽寧公主和小魔主。”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下子，納蘭羽佑的心思真的是路人皆知啊。他真的是爲了黎思而來的！對此，白信晨緊蹙眉頭。
納蘭羽佑突然拜訪神界，且直徑去白玉龍府邸，這不是很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幹嘛？難道發現了黎思的身份，企圖帶走？
“衆仙家與我一道迎接魔君。”
“是。”
隨後，一衆神仙跟着沐陽向白玉龍的府邸而去。
納蘭羽佑點點頭：“玉龍上神不用多禮，今日來此，只想看看白信晨上神的徒弟寧王殿下。”
“對，我要看三姐姐，玉龍上神，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啊。”納蘭宇程立刻拉住白玉龍的手懇求道。
頓時，白玉龍有些爲難。他不知道爲何納蘭宇程喚黎思做三姐姐，而且他的身份提出的要求不好拒絕啊。
“上神，我是凡界的挽寧公主黎念歌。與小思分別太久，甚是牽掛，可否讓我們進去看看她？”黎念歌行禮懇求。
白玉龍嘆氣一聲：“你們進去吧，希望你們可以寬慰她。”
或許是這幾天黎思的狀態的確是嚇到了他，白玉龍答應讓他們去看看黎思。或許，他們的到來可以讓黎思有活下去的慾望。
“謝謝上神。”納蘭宇程高興的道謝以後，就邁着步子跑進屋內，卻不料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黎思坐在牀中間，將自己環抱着，桌子上放着冰涼的飯菜，長髮散落在身後。整個人極其頹廢，彷彿失去了生命一樣的洋娃娃。
“三姐姐。”他跑過去抱住黎思，赤瞳充滿了錯愣。可就算是這樣，黎思依舊沒有任何迴應，異瞳空洞的看着遠方。
隨後跟進來的黎念歌捂住嘴巴，震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她見過黎思神智混沌，眼神清澈的樣子，也見過黎思清醒後，異瞳泛着冷光，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笑容的樣子。可是唯獨沒有見過這般，失去了所有生命力，彷彿一個破碎的娃娃一樣。
她三步並兩步走到黎思牀邊，坐在她面前：“不，怎麼會這樣？小思，是我啊，我是阿歌啊。”可就算她怎麼呼喚，黎思好像聽不見一樣，對她沒有任何迴應。
“三姐姐，你不要嚇宇程啊，你怎麼了？宇程來了啊。”納蘭宇程哽咽着，黎念歌撫摸着黎思的頭髮，希望得到她的迴應。只是，依舊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血脈相通的緣故，看着這個很有可能是他重孫女的女孩，他竟然感受到一絲心痛。女孩年紀看起來不大，不過十四年華，可面色蒼白，嘴脣沒有任何血色，兩眼空洞，像個破碎的娃娃。
這是經歷了什麼，才能如此打擊啊。這真的是統一了凡界的傳奇人物？
不過黎思這個容貌也太醜了吧，根本不像黎思親生的。確定是他的重孫女？不對，她戴着星辰手鐲，星辰封印的確會封印她容貌和天賦等。
“寧王，挽寧公主和小魔主來看你了，你開口說說話好吧。”小安愧疚道。
這一刻，她好後悔幫助沐顏陷害黎思，以至於讓她如此。
跟着沐陽和衆仙來的白信晨進入房間就看到這樣的一幕，黎思坐在牀中間，環抱着自己埋在臂彎，異瞳空洞的看着前方，長髮散落在身後。
“哥，她這個樣子已經好幾日了。”白玉龍嘆氣道。
卻不料，白信晨冷哼一聲：“呵，真會裝，心機深。”
這一句話讓黎思終於有了反應，機械般回頭看着他的神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原來，一個人不愛你了不管你做什麼都是錯的啊。
“三姐姐，三姐姐，你終於有反應了，是我啊，我是宇程。三姐姐，我帶你回魔界好不好，你看你都瘦了，臉色還那麼白，宇程好心疼啊。”納蘭宇程紅了眼眶。
聽到他的話，白信晨立刻不悅。帶黎思走？怎麼可能讓她交給納蘭羽佑，一旦暴露了身份，對神界就是威脅。
“走什麼走？小魔主，她不是你三姐姐，你認錯人了。畢竟本上神不知道，納蘭青玉公主還有你以外的孩子。”白信晨冷酷道。
“你說謊，她就是我的三姐姐。你是壞人，壞透了，你欺負三姐姐。三姐姐從來不會這樣的，本魔主說了，一定帶她走。”話落，納蘭宇程赤瞳閃爍，四周散發的威亞竟然讓一些上仙實力的神仙都受不住。
“滾。”白信晨不悅，藍色仙法向納蘭宇程襲擊。
或許是本能的反應，就算如今骨瘦如柴，黎思的速度依然讓在場的神仙驚歎。她如殘影般下牀擋在納蘭宇程面前，手中握着長槍：“動我弟弟的人，都得死。”
瞬間，異瞳帶着紅光，眼裏的赤瞳若隱若現。這一幕讓納蘭羽佑欣喜，這個女孩是魔族中人，她是我的重孫女。傷成這樣還有如此爆發力，不愧是他的重孫女，一定是完美的戰鬥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