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她一派坦然的目光,衆人只是低頭不語,似是不敢與其對視。
銀柳兒見狀,反倒是笑了。
既然他們覺得她是,那她就做個穢物給他們看!
衣袖一收,一抹凌厲的風一閃而過,緊接着,衆人就看到,銀柳兒已經向山上走了去。
毛毛拉着黑風,照舊跟在她的身後。
如同這世上最虔誠的信徒。
“娘!”
銀君珠紅了眼睛,似欲說什麼,銀柳兒卻已擡手製止了她,下巴一揚,滿臉的驕傲之色。
“不要打擾我去山上修煉,你們留在家中,照顧好團團。”
聽她這麼說,看着她坦坦蕩蕩離開的背影,衆人反倒是愈發沉默了。
就在這時,寧宗義站了出去:“那就一起去。”
銀柳兒腳步微頓:“你不必與我一起前去的。”
畢竟,她……
“並非是與你一起,”寧宗義環視了一圈衆人,表情有些義憤填膺:“只是不堪與愚昧爲伍。再者,這山頭難道被人買下了不成?若是沒有,誰能攔我!”
他堅持要去,銀柳兒也只得作罷。
衆人的監視之下,寧宗義與銀柳兒上了山。
寧宗義在前面開路,很快就幫銀柳兒找到了一個山洞。
山洞內比較平坦、且乾燥,待上幾日還是不成問題的。
剛進山洞,銀柳兒就開始去解衣服。
寧宗義見狀,面上一紅,下意識地轉過了身去,他正欲說自己在外面守着就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噼裏嘩啦”的聲音。
轉頭望去,就看到,地上掉落了一些水壺、火摺子等生活所需,隨後,銀柳兒又從腰間扯出了一條毯子,鋪在了地上,從袖子裏拿出了許多的喫食,盡數鋪在了毯子上。
但見寧宗義的目光望了過去,銀柳兒拿出了一塊肉脯遞給了他。
只是,那糾結的像是在割她肉的表情……
寧宗義嘴角輕抽,忽然想到了什麼,沒忍住,問道:“你剛纔不想讓我跟着上山,是因爲,你覺得沒有帶我的食物?”
“我這人大方啊,可以分你一點啊!不過你也看到了,你其實沒必要留在這裏是不?”
寧宗義看着她齊全的準備,又看了看守在洞門口的“哼哈二將”。
或許,他真是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
而銀柳兒又繼續道:“村裏那些人其實就是見不得我比他們美,還比他們有錢,所以想讓我受點罪罷了,你要是留在這裏陪着,沒達到他們的目的,指不定又會怎麼鬧呢!”
寧宗義聞言,想了想,他還是道:“村民所說的今晚的異樣,應該並非作假。”
畢竟高進前去找他時,也仔細地描述了。
他雖不知高進與銀家的關係,但是高進既然前去找他幫忙了,可見對他定是實話實說的。
銀柳兒只看着他:“那你相信此事與我有關嗎?”
不待寧宗義迴應,她又一派無所畏懼、不以爲意的表情道:“就這種雕蟲小技騙騙別人還差不多,想因此內卷我?呵……”
寧宗義看着表情平靜,呼吸平穩的銀柳兒,若是一般人遇到這事,怕是嚇都要嚇死了,還能優哉遊哉的在這裏睡大覺?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對這一切事情的淡然自若,不似沒心沒肺,更像是,成竹在胸。
略一沉思,他已然走了出去。
寧宗義並未離開,看着幽莽的羣山,他直接向着大山深處走了去。
因着裝備齊全,各種驅蟲香囊應有盡有,銀柳兒一夜好眠。
翌日醒來時,寧宗義已經不見了,她也沒在意,去山上找野果喫。
且不說她以前各種野外求生活動都經常參加,再者,也來這個世界這麼久了,對於這裏的情況也較爲熟悉了,還真不至於能把自己給餓着。
因而,山下的寧宗義、銀君珠等人想去山上看望銀柳兒,卻被自發組織起來,擋住了山上出入口的村民給攔住時,就看到——
“哎,這麼熱的天,你們是擠在一起曬油嗎?”
衆人循聲望去,就看到,銀柳兒一手拿着一串鮮紅欲滴的野果,一手拿着一條烤魚,正喫的不亦樂乎。
試圖將她困死在山上的村民們:“……!!!”
簡直不要太氣人!
“店裏不要看着了嗎?錢都不要賺了嗎?不是和你們說了不要來山上打擾我麼,趕緊回家去!”
銀柳兒又看向銀君珠道。
對他們擺手示意後,她直接向山上走了去。
原本守在山洞門口的毛毛和黑風卻不見了。
面上一沉,銀柳兒直接向山洞內走了去。
裏面的佈置還是她剛纔臨走之前的佈置,至於食物……
她拔下銀簪試了下。
並沒有被投毒的痕跡。
是覺得在她有所堤防的情況下不能輕易毒死她?
那眼下不正是對她動手的好時機?
畢竟,從寧宗義那處宅子裏讓她意識昏迷的味道開始,再到後來對她的謠傳,以及昨晚出現在銀家上空的試圖用來作證謠言的“鬼物”……
所籌謀佈局的這一切,不就是想置她於險境嗎!
意料之中的幕後黑手沒等來,銀柳兒反倒是等回了毛毛和黑風。
毛毛兩爪扯住了一條毒蛇,黑風叫囂着想用獠牙刺向那毒蛇,卻被毛毛一爪子給拍開了。
隨後,毛毛邀功似地把毒蛇拎到了銀柳兒面前。
毛毛不至於無聊到抓一條毒蛇給她玩,即便是給她,也定然會給她一條死的,因爲死的纔好烹飪。
所以說,這蛇應該是試圖鑽到洞裏才被抓的。
然而——
她看着在毛毛手中一直劇烈扭動的毒蛇,只要掐住它七寸,它動無可動時,纔會消停下。
這是因爲她在洞裏灑滿了硫磺,蟲蛇等對此自是避之不及的,又怎麼還會自投羅網?
而至於是不是被人扔到這洞裏來的……
銀柳兒眸光漸深,從毛毛手中接過了那條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