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柳兒只是冷笑:“我看你就是理虧詞窮,你敢說你沒對我動過手?你把你所謂的俠義建立在對別人的傷害上,你踩着別人的祖先,手上沾着別人的鮮血前行,你還滿嘴的仁義道德,你就看律法治不治你就完事了!”
“錢同!”陶守義亦冷喝道:“現在證據確鑿,我勸你束手就擒,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如果少數的犧牲能換來大衆的光明,哪怕我是世人眼中的千古罪人,我又何懼之有?”
見過臨死之前掙扎的,卻沒見過這麼迫不及待地給自己洗白的,而且還是在“妖言惑衆”,銀柳兒當下直接一棒槌甩了過去!
“有能耐你去對縣老爺說,你去面對被你禍害過,被你盜過祖墳的鄉親們說,你只躲在洞裏不出來,當個縮頭烏龜算什麼?”
銀柳兒一邊說,一邊上前走去,然而,她把自己暴露給錢同,錢同卻只是連連後退。
最終,他似是觸碰到了什麼東西,洞內突然傳來“轟隆”一聲!
“柳兒!”
陶守義立刻上前拉住了銀柳兒,不讓她再前行一步。
洞內,錢同只笑看着衆人,表情似是無所畏懼。
“世人不容我,不是我錯了,而且整個國家都病了……”
“所以你知法犯法是爲了什麼?攪的民心惶惶、破壞社會秩序,還想讓百姓們都學你,漠視法紀?
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麼,你試圖在黑暗中走出一條光明大道來,你認爲可能嗎?黑暗盡頭的光亮,不是明天,而是地獄!”
錢同的表情似是怔了下,嘴巴張了張,似是還欲說什麼,驀的,山洞內再次傳來劇烈的轟鳴聲。
眼見着洞內的石頭簌簌掉落,而錢同還在洞內,白殊衍立刻奔上前去,急道:“錢同,你先出來,有什麼話你先出來再說!”
錢同聞言,似是很欣慰,卻只是認命般地對他揮了揮手。
“世上能得一知己,我死也足矣,白兄,保重!”
山洞瞬間塌陷,帶起巨大的灰塵,陶守義立刻拉過銀柳兒,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她。
透過厚重迷濛的灰塵,銀柳兒只看到,白殊衍怔怔地站在原地,任由着砂礫從他面上迸濺,留下一串串血滴,他卻似渾然不覺。
灰塵散去,衙差們立刻上前試圖挖掘倒塌的洞口,卻發現洞口被封堵的嚴嚴實實的,根本無法撬動。
但見銀柳兒沒事,陶守義便指揮人繞着山洞四下尋找。
“周圍全部勘察了一遍,連老鼠洞都沒有。”
“我在碎石之間發現了一些硝石,想必是炸藥引起了山洞的崩塌,洞口已經被封堵的嚴嚴實實的,就算是裏面的人還僥倖活着,怕是也會,凶多吉少。”
陶守義聽着這些人的彙報,只是看向銀柳兒。
他剛纔的確看到掉落的石頭砸中了錢同,亦看到錢同倒了下去。
“少爺,我們在後山找到了這個。”
白殊衍看到那紙鳶,立刻就認出了,這正是那晚出現在銀家上空的東西。
即便他心裏早就準備,但是在看到這東西時,心底還是有些五味陳雜。
“娘,”他主動走上前去,也算是爲銀柳兒解釋了,對着陶守義道:“這正是那晚用來污衊我孃的東西。”
陶守義研究着那東西,紙鳶很大,若是升起來,甚至能罩住一個山頭,要想升起來,還是升在指定的位置,也並非易事。
但見陶守義一直琢磨着那紙鳶,銀柳兒神祕一笑,道:“我還能讓它發揮出更大的作用,你想見識一下嗎?”
白菊村。
自從那晚銀家上空出了“鬼物”之後,村子裏便人心惶惶的,之前又隱約聽說有人利用山形進行盜墓,一時間整個村子裏更似被籠罩了一層烏雲。
因而,即便已經深夜了,還是無人入睡,村民們或待在山前,或圍聚在一起,都想等着真相大白。
“你們聽說了嗎?我聽說,之前那鬼物的事情,咱們好像都誤會銀柳兒了。我聽說這一切都是錢同搞的鬼,好像是因爲銀柳兒抓住了他的什麼把柄。”
“我之前還覺得錢老闆是個好人,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缺德,背地裏連挖人祖墳的事情都乾的出來!終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現在想來,這件事情不是太蹊蹺了嗎,說銀柳兒修行邪術,到底是誰傳出來的?怎麼還就能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傳的我們當時都相信了呢!”
話題被扯出,衆人立刻圍聚着這個話題議論紛紛,試圖追蹤溯源。
眼見着一個個的順下去,就快要順出造謠之人是誰時,突然,一道尖刻的女聲傳來。
“這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是她銀柳兒做事總是歪風邪氣的,事情就算是傳出來了,誰又能信呢?
說到底,還不是她銀柳兒本身有問題,顧不得別人懷疑她!”
李翠蓮正兀自說的起勁,驀的,就看到衆人看向山上的方向,滿臉驚恐之色。
她順勢擡眸望去,就看到,一隻巨大的蝙蝠,不是,是一個巨大的鬼物突然從天而降,直接向着他們飄了過來!
“鬼,鬼娘娘又來了!難道是我們做錯了什麼惹怒了鬼娘娘嗎?鬼娘娘饒命啊!”
衆人立刻跪了下去,一如前幾日那晚,叩頭不止。
然而,目的卻又和之前那晚截然不同。
落在了銀家上空時,就要想着處死銀柳兒,而落在了自己頭上時,卻想着乞求饒恕。
李翠蓮雖然清楚,“鬼物”純屬無稽之談,但是待“鬼物”逐漸向她靠近,她竟然在上面看到了類似於銀柳兒的身影時,雙腿一軟,她直接癱到了地上去。
“銀柳兒竟然變成‘鬼娘娘了’!不要來找我,不是我害你,是他們要把你送上山,把山圍起來的,要找就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