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因爲這句話,月娘已經明白了她的決定。
不過,她還是問道:“我能問下原因嗎?你似乎很執着於,救那些風塵女子。”
有關此事,被人察覺,銀柳兒並不意味,當下也不隱瞞,只道:“的確有些私人原因。”
見狀,月娘也不再多問此事,只道:“但是今日那小婦人說的話,也不能不考慮,我們得好好想個對策,提前扼殺這個隱患,也算是給客人一個交代了,否則,怕是會後患無窮,麻煩不斷。”
銀柳兒頷首,這的確是個事兒。
“我知道了,容我考慮下吧,你也先去忙吧。”
隨後,銀柳兒出門時,就看到小夢等人正圍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
似是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但見銀柳兒,想到白日的事情帶給她的麻煩,小夢等人便斂了笑意,與她打了招呼後,正要散開去幹活,銀柳兒卻是已湊上前道:“有什麼高興的事,不說出來讓我也樂呵樂呵嗎?”
衆人聞言,這才表情曖昧地看向紫嫣,打趣道:“是她身上有喜事呢!”
詢問之下,銀柳兒才知道,原來紫嫣與一個叫做盧楷的年輕人在一起了。
“老闆,盧楷你也見過的,就是吳工的徒弟,那個比較靦腆,不怎麼開口說話,面上卻白白淨淨,不像是個做活的,倒像是個書生的那人。”
經小夢這麼一說,銀柳兒倒是想起來了,她的確有印象。
此時,紫嫣解釋道:“我和他是同鄉,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後來,我搬走了,就再沒見過他了。也是巧了,上次他隨着吳工來送機具,他認出了我來,這才因此,就……”
看着她面上的嬌羞之色,銀柳兒像是看到了自家姑娘,當下愛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的確是喜事一件,等你們修成正果時,我會給你們所有人都放假一天,好好慶祝一下。”
然而,她們沒等到這喜事,卻等來了更大的麻煩!
翌日一早,鋪子外便有人叫罵開了。
“你們這裏是不是有個叫做紫嫣的?給我讓她滾出來!自己什麼身份不清楚?竟然還妄圖去勾搭我兒,進入我盧家!真當我盧家是養雞場了是吧!”
衆人聞訊趕出去,有人見過她的,一眼就認出了,她正是盧楷的娘,盧娟。
而在看到紫嫣走出去後,盧娟對着她又是一頓罵,無疑是在拿她之前在風月場地待過的事情做文章。
只是她言詞粗魯,罵的太過難聽,紫嫣被罵的面上慘白一片,不想因此影響了銀氏的生意,便想着把盧娟拉到一邊說話,卻直接被狠狠地推到了地上去。
盧娟瞪着跌在地上的紫嫣,滿眼的嫌惡之色。
“你這不知道碰過多少男人的髒手也敢來摸我!我今日來就是爲了警告你,想嫁給我兒,進入盧家?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你要是再敢糾纏我兒,我就天天來這鬧騰,我看你還能不能在這幹下去!”
小夢等人正欲爲紫嫣打抱不平時,盧楷似是聽到了消息,立刻趕了來。
一旁的銀柳兒聞言,看着盧娟身上打了好幾個補丁的衣服,嘴角輕抽。
就這個家庭,哪來的自信竟然還想娶個妻,再納個妾的?
見紫嫣紅着眼睛,並不言語,盧楷似是爲了表明誠意,從身上拿出了一個銀鐲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表示不管以後怎樣,他最愛的人只是她。
納尼?
難不成,這話的潛意思是,他也認同了他孃的觀點?
而圍觀者竟是也陰陽怪氣的道:“難得遇到這麼好的小夥子,不嫌棄你不乾淨,你祖墳上都應該冒青煙了!”
“是啊,能讓你當個妾,給你個機會伺候人家,你都該感恩戴德了,還不跪下來謝謝你這未來的婆母?”
小夢平日裏與紫嫣最是交好,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刻上前懟道:“是要感謝你八輩祖宗嗎?這還沒進門的都被這麼瞧不起了,要是等進了門,還不等着被捏死?”
說着,她一把拉過了紫嫣,即便是當着盧楷的面,還是勸道:“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大事,你得想清楚。”
眼見着紫嫣似是猶豫不決,盧娟又譏諷開了。
“有些人真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我都沒擔心你會不會狗改不了喫屎呢,竟然還有臉挑三揀四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真以爲隨便進個鋪子就算是從良了?真……”
“真什麼真?”
但見她就要把銀氏的姑娘們都帶進去罵,銀柳兒頓時上前一步,淡淡地掃向盧娟。
“莫說是做妾,就算是讓紫嫣進你盧家做妻,你們不明媒正娶,銀氏亦不會答應的。”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譁然。
無視他們的冷言冷語,銀柳兒一拍手,銀清漓已經端着一個托盤走了出來。
銀柳兒掀開托盤上的紅布,托盤上赫然是白花花的十兩銀子!
掃了一圈衆人,銀柳兒神情泰然。
“我銀氏的姑娘,不問從前,不問何人,只要出嫁,作爲孃家人,銀氏必定會備上一份厚禮,風風光光的送其出嫁。
同樣,若非明媒正娶,想要帶走我銀氏的姑娘,那就不要肖想了,什麼做小?直接從後門悄摸地帶進家門?
我銀柳兒千恩萬寵的寶,斷然是受不得這種委屈的!”
紫嫣等人聞言,一股暖流直擊肺腑,頓時紅了眼睛。
她們哽咽上前,挽住了銀柳兒的胳膊。
小夢更是動情道:“紫嫣,你聽到了嗎?這個世上,你還能找到比銀老闆對咱們更好的人嗎?不是親人,更似親人!
你在這裏衣食無憂,有依有靠的,若是遇到真正尊重你的,那就不說了,若是沒遇到,何必這麼委屈自己?因爲有銀老闆在,其它的都變的可有可無了啊!”
紫嫣聞言,眸中的躊躇逐漸變的清明。
她想,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