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志峯手中剛纔拿的那件衣服,恰好此時也已經到了輕歌的房間門口,銀柳兒只是壓低了聲音說了句:“你先去調查這件衣服的源頭吧。”
隨後,便不再言語,進入了房間。
輕歌知銀柳兒對於是否是自己店內的衣服的態度還是比較堅決的,因而,再度面對志峯時,便沒有再含糊其辭,而是直接說明了這衣服並非銀氏製作。
不過,緊接着,她又道,會盡快查找出這種衣服的原材料,屆時交給銀氏去製作也未嘗不可。
在她對銀氏讚美的一番攻勢下,志峯之前也的確聽說過銀氏的名聲,因而當下也同意了輕歌的想法。
客人醉酒後,今晚自是不會再離開了。
而接下來的事情,便與銀柳兒無關了。
輕歌讓人送志峯迴房休息後,便送銀柳兒出門。
銀柳兒手中還拿着那件燒的破損的衣服,那是方纔從志峯那裏借來的。
“這件衣服我會好生保管,明日客人醒來後,若是想即刻取走的話,你可以讓他去我鋪子裏去拿。”
銀柳兒看向輕歌道。
輕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應下了。
很顯然,她以爲,銀柳兒此舉也是看上了這件衣服的原材料,並道:“放心吧,我會盡快找到這件衣服的原主人的。”
她眸中有種雀躍的興奮。
銀柳兒也算是閱人無數,這種目光的意思,她太清楚了。
當下沒對輕歌解釋,也沒多言,便先離開了。
銀柳兒剛回到鋪子裏,衆人就看到,她準備了皁角、鹽、醋等一些東西后,便一頭扎進了房間裏。
見狀,他們便知道,她又去搗鼓新的東西去了,當下除了爲其送夜宵進過一次她的房間,便沒有再進去打擾過她了。
經過大半夜的研究,銀柳兒對於衣服的使用布料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不過,她還是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青衿的事情她完全交給了銀清漓去處理,青衿製成之後,除了古鈞,其他三位院長都已經買走了青衿。
對於古鈞……
銀柳兒想到之前與他的賭注,如果一場賭注能看清兩個人,那麼即便是之前的創意送給了他們又有何妨呢。
輕歌通過與志峯進一步的交談,才知道,他就住在孟縣城內。
輕歌還不確定何時能找到之前那件衣服的原主人,志峯便留給了她一個地址,只等着確定下了那衣服的具體布料之後再前去告知她。
就在輕歌積極尋找衣服的原主人時,沒想到,那衣服的原主人似是得到了消息,竟是主動前去找了輕歌。
得此消息後,輕歌第一時間讓阿茵去找了銀柳兒,請她前去。
金滿樓。
一間包廂。
銀柳兒前去時,一箇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許是因爲身材過於乾瘦,脊背也有些佝僂的原因,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多了幾分猥瑣。
此時男人正左擁右抱,沉醉在溫柔鄉中。
知道銀柳兒素來不喜這些,甚至眼中揉不得沙子,當下歉意上前,壓低了聲音解釋。
其實既然輕歌已經找到了衣服的原主,大可直接問其有關衣服之事,還邀她前來,也不過是出於對於合作的公正罷了。
眼下,銀柳兒自然無法苛責於她,對其微微頷首後,便上前,看向那男人道:“此番把您留下是有事相問。”
說着,又看向伺候他的兩位姑娘,故作嗔怒道:“你們也是,怎麼只是一直勸客人喝酒,沒有下酒菜只是一味地喝酒豈不是太傷身體?
你們先下去吧,讓廚房把拿手菜全部來一份,這頓我請。”
輕歌也對着她們使了個眼色,她們對着男人哄了兩句甜言蜜語後,便先離開了房間。
隨後,輕歌爲兩人互相做了介紹。
“這位大哥叫做垚巴,之前那件衣服就是他留下的。”
最初,垚巴知道銀柳兒是老闆後,對她的態度是近乎謙卑的。
“我住在距離這裏百里之外的山裏,山的名字叫做惡山。我其實是個貨郎,會經常擔一些山中的貨物來這裏售賣。
因爲惡山去其它地方道路不通,來這裏的話相對便捷些,我便經常來這裏。你們說的那衣服,是我家婆娘做的。”
隨後,見輕歌對衣服問的比較多了,垚巴畢竟也是個商販,眸底快速地閃過了一抹什麼後,他便試探性地問道:“怎麼?你們是看上了那衣服嗎?我那衣服布料結實……”
“你那衣服防火是嗎?”
輕歌直截了當地問道。
畢竟,前幾晚志峯前來的時候,有關這件衣服的事情其實是有許多人都看到了的,若是這垚巴有心去打探一番,未必就打探不出,到時候說不定在後續的合作中還會捏價。
而垚巴聞言,乾癟的面上立刻放出了光亮。
“那可不,你們是不知道,惡山因爲太過炎熱了,經常會發生自燃,就是山林裏無緣無故地就着火,導致族人經常會被燒傷。
後來我的族人就發現,穿這種料子的衣服,能避免火勢的蔓延,能夠防火,所以現在族裏的人穿的都是這種料子的衣服。
你們是要買這種衣服嗎?製作這種布料的原材料,只在惡山能找到,其它地方是沒有的,而且我叔是族裏的族長。
你看我們這關係,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那就是親上加親的,要是從我這購買的話,保準給你們最優惠的價格!”
說着,他兩眼射着精光地看向輕歌與銀柳兒。
輕歌原本就是打算與其合作的,眼下見被他看出了目的,也不以爲意,只是故意問道:“你說的好聽,但是你還沒說這布料究竟是什麼料子呢。”
輕歌的姿色不容置喙,氣質更並非金滿樓其她的姑娘可比的,因着她除了花魁的身份之外,在銀氏這裏也是有着合作的身份與收成在的,所以舉手投足之間更多了幾分清高的灑脫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