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着她對銀柳兒的愈發深刻的觀察,她從最初的不以爲意,難以理解,最終變成了滿心的欽佩。

    她終於發現了這個女人的與衆不同之處,以及她獨特的個人魅力。

    即便銀柳兒的很多行爲,很多想法,依照輕歌現在的閱歷,還是很難理解的。

    但是,潛意識裏,她卻有種預感,跟着銀柳兒走,總沒錯。

    畢竟,她能夠桃花朵朵,且朵朵高質,這就足以能說明一切了。

    而這也是輕歌想要跟着銀柳兒一起學習經商的原因。

    無形之中,她的行爲舉止,已經在向着銀柳兒靠齊。

    只是……

    在剛纔的那一番話說完之後,她以爲,銀柳兒縱然不會對她冷嘲熱諷,也會覺得她的想法是異想天開的,不曾想,銀柳兒聞言,面上竟是露出了欣慰之色。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如果一個人自己都把自己當成物品一樣,試圖去做交易,那還有誰能把你當成是一個有思想的人?

    你只有先自我尊重,別人纔有可能會尊重你,而如果你自我輕賤,等待你的只會是被別人踩入淤泥!”

    聞言,輕歌眸光微頓,心底深處似是被什麼給狠狠的刺了下,透進一抹清光。

    隱隱之中,她似終於明白銀柳兒這麼反對風塵女子的行爲的原因了。

    她當下對着銀柳兒行了一禮:“受教了。”

    翌日,垚巴前去銀氏鋪子找了銀柳兒。

    銀柳兒已經先把高進找了來,對垚巴的身體進行了檢查。

    一番仔細的檢查之後,高進看向銀柳兒,表情有些凝重。

    銀柳兒也因此心裏有數了。

    兩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高進看向垚巴。

    “你的身體情況我知道了,但是至於原因,我還需要做進一步的調查,這樣吧,你收拾一下,即刻動身前往你居住的地方,我幫你的族人也檢查下身體。”

    其實對於這次的檢查,垚巴原本就是出於對銀柳兒的盛情難卻,再者,畢竟是義診,對他也沒什麼損失不是,這才前來。

    然而,眼下在聽到高進的話之後,眸底卻閃過了一抹不以爲意,更是直接道:“我謝謝你的好心了,但是真的沒這個必要。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們還是來談談這火浣布的情況吧。”

    高進解釋道:“有關火浣布的情況,柳兒對我說了,就是因爲你們現在在談論這種布料,我纔要先幫你的族人檢查下身體。”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垚巴面露不善:“難道你是覺得,我得這種病難不成還和這種布料有關?”

    說着,不待高進回答,垚巴“騰”的站了起來,冷嘲熱諷道:“都還沒談合作呢,就開始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想要壓價是直說,還耍這種小兒科,真是把我當成傻子了不成?”

    高進畢竟並非生意人,聞言,怔了下之後,才明白他的意思,正欲對垚巴解釋,後者一甩袖子,卻是有些目中無人的直接離開了!

    許是這垚巴示人的面貌前後差別太大,饒是輕歌都愣在了當場,直到見其離開,才立刻追上前去。

    “這……”

    高進轉頭看向銀柳兒,面露疑惑與無奈。

    卻也看的出,眸中有着強壓的怒火。

    畢竟也是,這分明就是一把真心餵了狗啊!

    銀柳兒擡手,給了他一個安撫且安慰的動作,隨後向門外望去。

    輕歌雖然追了出去,但是,沒多久,垚巴便上了似是早就在門外等着了的一輛馬車,輕歌也有些垂頭喪氣的折回。

    對上銀柳兒和高進的目光,她解釋道:“雖然剛纔的事情,是他自己誤會了,但是,他可能已經找到願意高價買火浣布的人了,若不然,他不會突然拿了架勢轉身就走了。”

    若是這麼說的話,那這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就是不知,誰能這麼快得到消息,並且應該是昨晚就聯繫上他了,”說着,輕歌面上多了幾分遺憾的神色:“若是昨晚與他商定好就好了。”

    “就算是除了我們之外,沒人再找他,也未必就能與他達成合作,這火浣布對人體是否有害,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銀柳兒道。

    聞言,輕歌的注意力這才放在這上面,有些驚訝的問道:“有些染布可能會對皮膚有害,這我是見過的,但是,且不說他們的衣服都是淺色、都是接近原布料的顏色的。

    再者,若是怕他們的染色不成熟,銀氏不是有自己的染坊麼,可以自己染布啊。”

    話落,但見銀柳兒並不言語,她才後知後覺,若是真能這樣的話,那銀柳兒又怎麼可能想不到,難道是說——

    眸光微頓,她再次道:“是布料本身就對人體有害?布料是用山上的石頭碾碎製造而成的,難道說,那石頭原本就是有問題的?”

    銀柳兒面上多了分“孺子可教也”的神色,又道:“既然垚巴走了,這事就這樣吧,這幾日也辛苦你了。”

    “對自己人說這話就見外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待輕歌離開後,銀柳兒看向高進,問道:“垚巴的情況嚴重嗎?”

    “他的肺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他經常咳嗽,就是因爲長期穿這種火浣布導致的,而且,不知你是否注意到,他的身上有很多皮膚顏色的小疙瘩,那是一種比較嚴重的皮膚病。

    就算是現在治療,我也沒有把握能根治,更別說,他現在不信任我,沒有想要治療的打算,這樣下去,他未必能撐得過年後。”

    銀柳兒回想垚巴之前說的族人的情況,對於高進眼下的這種判斷,覺得近乎就是真相了。

    此時,高進卻又問道:“你之前見過這種症狀嗎?不然你是怎麼對此有所猜測的?”

    若是根本不瞭解某種情況,就算是猜測,也未必就能往這方面去猜啊!

    再者,銀柳兒也不精通岐黃之術。

    其實在最初知道火浣布的存在,銀柳兒又做了實驗的情況下,她就已經猜出,這種布料可能是石棉製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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