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想到他們在外遇到這種事情時,只能咬破手指用血去書寫,不曾想,這世上還有這麼便捷的東西,當下不禁摩挲了下曾經被咬破的手指。
而看向那髮簪時眸中的渴求,更是毫不遮掩。
縱然沒有擡頭,銀柳兒似是也察覺到了,因而,當下把寫好的帕子摺疊起來,遞給了凌蕭時,順便把手上的那枚髮簪遞給了最初幫她準備野兔等東西的黑衣人。
“就算是感謝你剛纔爲我準備東西了。”
說着,又掃了眼衆人。
“我銀氏雜貨鋪裏的東西,只有你們想不到,沒有買不到的,你們抽空都可以去看看啊,淘寶還需去銀氏啊!”
那黑衣人見狀,頓時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了,似是怕會弄丟,只貼身放好了。
凌蕭幽幽地看着他的動作,雖未言語,手上微動,原本要把帕子遞給他的動作,頓時變成了給另外一人。
“你們速去,去了之後就留在此地,時刻守着荀風,這邊暫時無需再過來了。”
那些黑衣人速戰速決,即刻就搬來了板子,將荀風放上去之後,頃刻間,便消失在了月色中。
凌蕭又對餘下的人吩咐了幾句,很快,整個屋內便只剩下了凌蕭和銀柳兒兩人。
想了想,銀柳兒最終還是看向凌蕭,道:“不知道你對垚族人瞭解多少,他們那裏有我的兩位朋友在,你身邊還有沒有可用之人,能不能暗中前去保護一下他們?”
且不說,銀柳兒現在並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再者,憑藉着自己的腳力,若是那些垚族人要對高進二人下手的話,等她趕過去時,只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似是怕表面冷沉的凌蕭會拒絕,她又道:“就當是等於我的人救荀風的報酬了。”
對於她的要求,凌蕭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答應了去救人,還是答應了去抵報酬。
不過,轉念一想,她已經給凌風喫下了籌碼,對於這點於他們而言可能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他應該也不至於會不伸手的吧。
心中瞭然後,她四下看了看,茅廬比較大,讓她留在這裏暫住一晚或許可行。
她便又道:“這個房間,我今晚睡在這裏?”
“都可。”
話落,凌蕭竟是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他清幽的背影,銀柳兒咂舌。
“都可”這話是什麼意思?
而不等她想明白,已經有黑衣人走了進來,對其態度恭敬道:“不知道姑娘看上了哪個房間?屬下可以每個房間都帶你過去看看。”
聞言,銀柳兒似是想到了什麼,這些人本就是凌蕭的人,在他面前自稱“屬下”無可厚非,但是在她面前,這麼自稱就顯得有些怪異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們已經習慣了。
銀柳兒當下便也沒再多想,沒有再在這種小細節上過於糾結了。
再度掃了一眼房間,她當下只是道:“不用,我就睡在這裏就行了。”
“那屬下這就爲你去換一張牀。”
見狀,銀柳兒嘴角輕抽。
早知道要這麼費事,不如剛纔就換到其它的房間去了。
就在這時,卻又有人拎來了一個大木桶,以及一套男子的衣服。
黑衣人將衣服放在了桌子上,看向了銀柳兒道:“待會姑娘沐浴之後,因這裏沒有女子的衣服,可能要委屈姑娘先穿下男子的衣服了,不過這些衣物都是新的。”
身在外面,沒有露宿街頭,銀柳兒已經覺得很幸運了,更別說,還是這種待遇了。
看着這些貼心之舉,銀柳兒思慮了下,若是沒有凌蕭的應允,他的人也是不會去這麼做的,想到他那張比銀封瑾還萬年冰山的臉,莫名的,銀柳兒心底便劃過了一抹異樣的感覺。
當下立刻對黑衣人道了一謝,並道:“這些足夠了,不用再勞煩了。”
即便如此,在看到水桶內,熱水上面漂浮着的片片花瓣時,銀柳兒還是愣住了!
花瓣各式各樣,且散着陣陣清香,雖然都是野花,卻不難看出,都是剛採摘下來的!
天吶,凌蕭這是讓多少人前去採花了啊!
不過,採都採來了,不用白不用啊!
銀柳兒當下便將自己整個兒的泡在了熱水中,清香陣陣,水流浸潤蔓延着身體,她頓時舒服的哼哼了一聲。
此時,院中。
縱然凌蕭所站的位置,距離銀柳兒的房間還是有些距離的,但是耳功了得,他當下還是將此聲聽在了耳中。
微怔的眸中,瞬間多了幾分深遠,最終只化作一抹上揚的弧度,似這後半夜的溶溶月色。
但見荀雨走進了院子,凌蕭淡淡開口:“荀雨。”
荀雨登時上前,抱拳道:“屬下在。”
“給本將瞧瞧。”
荀雨:“……”
男人擡頭,狐疑地看向凌蕭,見其不再言明,略一思忖,頓時表情近乎羞澀地上前移動了兩步,隨後,踮起腳尖,將自己的臉湊向凌蕭,近些,更近一些……
凌蕭:“……”
直接用內力將其掀到了數步外,凌蕭聲音愈發沉冷:“你做什麼!”
被掀翻在地的荀雨有些委屈地站了起來,揉了揉摔疼的屁墩兒,小聲回道:“不是您說給您瞧瞧的麼。”
凌蕭:“……你懷裏的!”
聞言,荀雨卻愈發納悶了。
懷裏?
難不成,這還要看胸嗎?
“這,這不太好吧……”
見其表情再度扭曲,不用想,凌蕭也知道,他究竟又想歪到哪裏去了,當下聲音涼的似能將其給凍起來!
“今晚還沒人巡山,你就去山上待着吧,聽說夜風能讓人醒腦,倒是很適合你。”
荀風身體頓時抖上三抖!
而就這麼抖動的瞬間,他似是抖掉了腦子裏的水,瞬間恍然,立刻向着自己的懷中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