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柳兒覷着眼前的大奎,目光有意無意地四下望去。
大奎將她的微妙表情盡收眼底,面上多了幾分玩味的笑意。
“不應該是你做了這麼多就是爲了把我引出來嗎?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如你所願好了。”
聞言,銀柳兒眸底閃過一抹狡黠笑意,手中微動,袖箭正要射出去時,驀地,遠處竟然有絲絲的聲音傳來。
像是鐘聲,像是梵音,卻又像是催眠師在催眠時的低低細語。
然而,銀柳兒聞言,手上的動作突然停止了,就像是被鉗制住了思想的提線木偶,擡起的手慢慢放下。
大奎從她手中取走暗器之後,又往她手中放了一把匕首,眼見着隨着那聲音的響起,銀柳兒直接把匕首的尖端對準自己,似是要給自己破喉。
“鏗!”
遠處,驟然傳來一物,直接將她手中的匕首震落。
與此同時,一支箭在大奎有所防備的情況下,亦準確無誤地向着他射了過去,直中他的肩膀!
大奎四下望去,看着樹林裏的人影攢動,最終還是覺得三十六計,逃爲上計!
然而,此時,鬼魅般的身影似從天而降,直接將其團團圍住!
與此同時,似是遠在天際,卻又似近在耳邊的絲絲聲音驟然越來越急促,銀柳兒亦似被這聲音所影響,直接對着眼前之人走了過去。
暗中的凌蕭一直在觀察着樹林中的異動,方纔但見銀柳兒情況有異,便直接出手,眼下見其舉手投足之間有些僵硬,全然沒了之前的靈動,頓時上前:“銀老闆……”
他剛開口,卻突然覺得腰腹一熱,隨後,便有一抹溫熱滾滾流出。
凌蕭低頭,看着銀柳兒從他腹部抽出了匕首,隨後拿着染血的匕首,向着遠處走了去。
他下意識地伸手,要將銀柳兒拉回,驀地,周圍卻驟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多時,便有衆多的遊蛇向着凌蕭等人發動了進攻!
凌蕭回擊毒蛇進攻的瞬間,銀柳兒已經漸行漸遠,最終直接和大奎消失在了夜色中。
且說銀柳兒一直覺得渾渾噩噩的,像是做了一個冗長而又顛簸的夢,這個夢好似始終沒有盡頭。
終於,她從夢中幽幽醒來,卻似覺得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以至於身體倦怠不堪。
強撐着眼皮四下望去,眼前又是一個碩大的山洞。
見此,銀柳兒不免有些自嘲,最近,她竟是就跟洞過不去了!
手腕處有些僵,轉頭望去,才驚覺,此時,她是被綁在一張石椅上的,而手腕處已經被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正一滴滴地向着下面的青瓷碗中滴去,下面的碗中,竟是已經滴了半碗了。
銀柳兒:“……”
從她目前越來越沉重的眼皮看上去,不難看出,再這樣下去,她怕是真的要血盡人亡了!
不多時,大奎果然從洞外走了出來,手中還拎着幾串烤魚。
他就直接這麼大刺刺的坐到了銀柳兒的面前,當着她的面,大肆咀嚼起來。
銀柳兒看着他,看着他還包紮着白布的肩膀,暗暗翻了個白眼:“能不能做個人?放着我的血?還想把我餓死不成?
你想要我的血做什麼?是覺得,我的血真的是致毒的?”
見其面色蒼白,嘴角卻多了分嘲諷的笑意,大奎雖然手上動作微滯,卻並不言語,似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你若是不信,大可先把我的血拿走,隨便找只動物做個試驗。不過呢,先讓我猜猜,你在知道我的血有毒的情況下,卻想得到我的血,你的目的是什麼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定是和蜱蟲脫不了干係的。你們研究蜱蟲,甚至在蜱蟲身上做研究,雖然也用了一些活人,但是,你們自己也是深受其害的,不是嗎?錢同。”
似是聽到了最後這個名字,大奎終是有所反應了,不過,卻並非震驚,而是擡眸,有些狐疑地看向銀柳兒,似是不知,這個錢同究竟是誰。
而在他看向銀柳兒的同時,銀柳兒亦在觀察着他的變化,見其對這個名字只覺奇怪,頓時心裏也有些打鼓。
難道,此人真的不是錢同嗎?
“你費了這麼多的心思把我抓到這裏來,即便我的血可能對你研究蜱蟲無異,但是就這麼放光我的血,任由着我死去,想必你也會覺得極爲不甘心,覺得自己過於廢物是……”
不待她把話說完,對面驟然傳來了一聲冷哼。
大奎把烤肉喫完之後,隨意的一抹嘴之後,便對着銀柳兒走了去。
“你想的太多了!”
說着,他從身上拿出一塊布,直接綁住了銀柳兒的傷口。
他的動作不說兇猛,自是也談不上輕柔和善的,見其就這麼隨意的一綁紮,銀柳兒不免吐槽:“你這也太敷衍了吧,至少止血藥粉用上一用?”
“你確定要用?”大奎的語氣硬邦邦的:“用了又怎樣,今晚傷口還沒癒合,明日又得割開,你要是受得住,那就隨你。”
眼見着他說着,就要扯掉她手腕上的布,銀柳兒頓時縮了縮手腕子:“那就罷了吧。只是,我的血又沒用,你還要我的血做什……”
話未說完,卻看到,大奎竟是直接端起那碗血,像是喝茶水般,一仰而盡。
銀柳兒:“……”
有些艱澀地吞嚥了下口水。
“您老果真彪悍!”
然而,大奎喝下那血沒多久,突然眼前一黑,死死地瞪了銀柳兒一眼後,直接向後倒去,暈了過去。
銀柳兒淡漠地看着地上的他,又看了看袖子處被扯破了線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