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月二飛鴿傳來的,說的是,陶守義自從與銀柳兒一起離開,後又分開之後,便去了銀氏鋪子,不知道對鋪子裏的人說了什麼,但是陶守義在離開之後,鋪子裏的東西便開始大促銷了!

    這分明就是想回籠錢財,試圖跑路的節奏啊!

    欽天監眸底閃過一抹深思,當下並未回答大巫祝的問題,只是道:“暗中我又派過去了四個侍衛,她要是想跑路,那纔是真的自尋死路呢!”

    聞言,大巫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當下試探性的問道:“大人,那女子不過是一村野女子,就算是可能有些手段,也是不入流,成不了大氣候的,爲什麼一定要……”

    不待他把話問出,欽天監一個眼神掃過去,大巫祝餘下的話頓時梗在了喉中,不敢再吐出。

    見此,欽天監才幽幽開口道:“有些事情,不該你知道的,你若是定要打聽,那也是嫌自己命長,想要自尋死路。”

    大巫祝眸光微顫,已然擡手向自己的嘴巴上打了去。

    “小人該死,小人不會再多嘴了。”

    大巫祝這才頷首道:“你心裏清楚就行,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別再露出了什麼馬腳。”

    “那蛟龍大人那邊……”

    “敵不動,我不動。”

    話落,欽天監已經擡腳走了出去。

    時間轉瞬即逝。

    終於到了第三日。

    門外。

    月一和月二站直了身體,警惕性比之前更高。

    畢竟,這已經是最後一晚了,若是想離開,今晚可是最後的機會了。

    許是站的有些久了,眼睛也從未閉上過,兩人當下眼睛不免有些乾澀。

    月二沒忍住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向月一身邊挪了挪,壓低了聲音道:“周圍已經被我們佈下了天羅地網,你說,那姑娘要是真的選擇逃走,真的要殺死她嗎?”

    月一似是不知該如何回答,當下只是道:“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會,這裏有我看着。”

    頓了下之後,纔開口補充道:“她逃不掉的。”

    聞言,月二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實,月二也是這般想法。

    畢竟,即便有欽天監的命令在前,但是,他們畢竟是宮裏的侍衛,而並不是欽天監府邸上的侍衛,他們其實是直接被當今聖上所認命的!

    縱然聖上下了聖旨,卻也沒說不允許凌將軍插手此事,畢竟,凌將軍現在不也還在惡山守着呢麼!

    在欽天監與凌蕭之間,他們原本是更傾向於凌蕭的,然而,眼下因爲一道聖旨在,他們自是能不捲入他們之間,就不捲入。

    因而,縱然銀柳兒真的選擇逃跑,他們怕是也不會真的痛下殺手的,只會將其給帶到惡山,至於最終該如何處置,則是欽天監與凌蕭之間的事情了,自是就與他們無關了。

    想着,月二當下也微鬆了一口氣,睏意來襲,便立在牆壁上,閉上了眼睛。

    月一見狀,當下神情愈發嚴肅,靜心聽着屋內的一切動靜。

    屋內。

    輕歌與銀柳兒躺在一張牀上。

    縱然前兩日銀柳兒一直說,她是不會逃的,輕歌心內多少是存在了一些質疑的,直到,時間已經到了最後一晚。

    但見銀柳兒安靜地躺在牀上,自己身邊,甚至換上了褻衣,她才終於明白,原來她說的是真的,她是真的沒打算逃的!

    “柳兒,”輕歌輕聲開口:“明日,你就要前去惡山了。”

    她似是提醒銀柳兒,又似是在提醒自己。

    銀柳兒頷首:“我知道,明天一早,我離開後,你就也回去吧,這幾日也耽誤你幾日了,我要是再不放人,怕雁老闆都要直接來我這裏要人了。”

    一想到明早的時候,輕歌沒忍住,再度紅了眼睛。

    “就算是沒法和我詳細說,但是,柳兒,你能給我一句準話吧,你,真的會沒事吧?”

    銀柳兒笑了笑:“我何時騙過你,放心吧,就算是真的不怕死,真的死到臨頭時,正如你所說的,我也就不會這麼折騰自己了。

    不用擔心我,你只安心回去,等着我去找你便是。”

    話落,銀柳兒已經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不多時,便有平穩的呼吸聲傳來。

    聽着身邊傳來的呼吸聲,莫名的,輕歌的心內多便了幾分平靜,不多時,便也睡了過去。

    翌日,終究還是來了。

    銀柳兒起身,卻看到,輕歌已經醒了,正在幫她收拾衣服。

    但見銀柳兒起身,輕歌脣角微動,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勾起一抹笑意道:“衣服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是穿在身上,還是等過去之後,再穿上呢?”

    “現在就穿在裏面吧,畢竟等到真過去了,他們也未必就會給我時間再換上這衣服了。”

    輕歌便把衣服遞給了銀柳兒,幫她穿在了裏面。

    想了想,她當下還是道:“等會去惡山的時候,你要不要從鎮子上一趟?”

    輕歌雖沒有說明,銀柳兒又怎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畢竟,這幾日,並未看到銀清漓等人回來,輕歌這纔想着,要不要前去之前,讓銀柳兒和他們見上一面。

    聞言,銀柳兒只笑着直言道:“又不是生離死別了,見不見的也不在乎這一時。”

    再者,這幾日他們沒回來,不用想也知道,陶守義費了多少心思才穩住了他們,沒讓他們回來,若是再前去,被他們給瞧見了,再生出什麼事端來,反倒是不好了。

    聽到“生離死別”幾個字,輕歌鼻子一酸,當下卻依舊強忍着,隨後,倒了兩杯茶水,端起一杯,遞給了銀柳兒。

    “我記住你說的話了,我會等着你回來,等你回來時,我在金滿樓設宴爲你接風,等你回來時,金滿樓會停業三日爲你慶祝。現在,我以茶代酒,爲你送行。”

    說着,碰了碰銀柳兒手中的茶杯後,輕歌一仰而盡。

    銀柳兒亦笑着喝下了,穿好衣服後,道:“那好,我也記住你說的話了,我不能送你了,我先看着你回去吧。”

    說着,挽着她的胳膊,銀柳兒與她一起向外走去。

    門外,前來接輕歌的馬車已經在等着了。

    似是見她們走了出來,一直鮮少露面的雁老闆也從馬車內走了出來,看向銀柳兒,對其微微點頭,似是打招呼,又似是送行。

    銀柳兒也笑着與其打了招呼,擡手示意他們離開,在他們的馬車緩緩離開後,便也上了馬車。

    剛坐上馬車,突然似想到了什麼,又探出了腦袋,望向了村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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