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富平正跟小弟在家，桌上放的是摩絲的空罐。
“這些髮廊的人，都開始收空罐了？”孫富平疑惑道。
“千真萬確，老大，我們都打聽過了，他們四塊收，現在那些老頭老婆子，都不願意來我們這賣了，咋辦？”
面對小弟的話，孫富平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去過供銷社瞭解摩絲價格，全新的撐死也就兩塊四，現在空罐子突然暴漲到四塊。
這顯然是知道了他的把戲，人家是在提高成本跟他對抗。
孫富平不傻，一算零售價跟回收成本，知道這裏頭利潤還是不少。
這些貨也都查過，都是從張旭那出去的。
他跟那小子有過節，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良久，他才擡頭掃了一眼衆人：“放出話去，從明兒開始，五塊收空罐子。”
“老大，這不會出問題吧？”有小弟謹慎道。
“五塊收的罐子，退十五，這買賣不虧。”孫富平冷哼。
在他看來，現在賺錢是次要的，扳倒張旭纔是最解氣的。
剛開始，他也十分謹慎，只是讓小弟收了少量。
第二天十來個退貨成功後，這膽子也就跟着大了起來。
第三天、第四天，依舊如此，那些來賣空罐子的老頭老婆子也是越來越多。
彼時的張旭正在家裏，這幾天他都沒出貨，而是一直關注着孫富平那頭的消息。
陳鵬從門外進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很是着急：“張旭，咱們手裏可沒多少錢了！”
“還能堅持多久？”張旭淡然問道。
“撐死最後一天了。”
聽着陳鵬的話，此時的餘曼筠跟趙建國也都陷入了沉默。
張旭朝着屋外看去，院子裏堆放着的幾十個麻袋，都是這幾天他們收的跟自己放空的空罐。
“差不多了，走，咱們出貨去。”
他說着，起身扛起幾袋，便出了門。
此時的陳鵬三人，完全鬧不明白張旭要幹嘛，只能一起扛着麻袋出了門。
只三天時間，莞市的這些老頭老太太似乎都活泛了起來。
大街小巷，似乎都能聽見他們收摩絲空管的聲音。
站在巷子口，瞧着幾個老頭出現。
張旭的眼神猶豫了幾秒，像是在掙扎什麼，最終還是迎面走了上去。
纔剛跟幾個老頭擦肩而過，他背上的一個麻袋便落了下來。
沒封口的袋子，還沒落地，裏頭的空罐子便都掉了出來。
在瞧見地上的摩絲空罐後，這泛黃的眼睛，可都亮了不少。
一個老頭纔剛撿起一個，張旭便到了跟前，伸手道：“大爺，謝謝啊。”
瞧着他的笑臉，老頭本不想鬆手，可看着他扛着的這些麻袋，便動了心思。
“小夥子，你這些麻袋裏都是摩絲罐？”
“嗯啊，我聽說髮廊那邊兩塊錢在收，我打算去賣了。”張旭認真道。
此時的餘曼筠他們三人，都站在了張旭身後。
老頭掃了一眼，急道：“他們昨兒開始就沒收了，而且才兩塊，你還不如賣給我們！”
髮廊不收，是張旭安排的，爲的就是今天這計劃。
張旭不以爲然：“沒事，我就去問問，也許別人家還收。”
這話可是讓幾個老頭都慌了神。
誰都不知道髮廊是不是就停一天，萬一今天又開始了，那不就虧了？
“小夥子，我們這價格可比他們高多了，反正都是要賣，賣給我們，你也不用再扛着走了不是？”
張旭佯裝思索了幾秒鐘：“大爺，那你們多少收？”
“三......”老頭伸出三根手指，又怕張旭他們不答應，便改口道：“四塊！！！”
老頭也是怕到嘴的鴨子飛了，直接加了價。
光是看着剛纔張旭掉下來的麻袋，裏頭就有不下三十個罐子。
照着三人身上扛的，怎麼都有兩三百個了。
張旭佯裝驚訝，回頭掃了一眼好友，隨後才慢慢回頭看向幾個大爺：“大爺，真的嗎？”
“那可不是真的，”老頭說着當衆解開褲腰帶，從裏頭的袋子裏翻出了一個小口袋，又從小口袋裏掏出了一小沓鈔票：“喏，瞧瞧，大票子！”
對方手中的幾百塊，跟他們這模樣顯得格格不入。
張旭見狀，立馬點頭應下，緊接着便招呼起身後三人，放下了麻袋。
幾個老頭見狀，立即上前開始數罐子。
幾分鐘後，領頭的老頭，抹了一把汗，笑着將鈔票遞了過來：“小夥子，一共274瓶，我們幾個湊的錢，1094塊，你點點。”
見老頭客氣的樣子，張旭接過來直接揣進了口袋。
此時的餘曼筠瞧着未婚夫，眉頭卻是皺的緊。
他知道張旭昨兒開始，就已經沒讓髮廊的幾個老闆收空罐子了。
現在突然要出家裏的貨，顯然是準備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