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了,在籌錢,稍微等我一會。”
“你們千萬別爲難他。”
“好好好,放心。”
......
果然,電話還是人家打過來的。
餘曼筠掛了後,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不敢睜眼瞧張旭。
“他們要多少?”最終還是張旭先開的口。
“一千。”
瞧着餘曼筠伸出手指比出一根手指,這錢可不算少。
這一輸,可就是一個人不喫不喝差不多兩年的工錢了。
“多久?”
“說是倆鐘頭,現在過去半小時了。”
聽着未婚妻的話,張旭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
此時的他,慢悠悠給自己倒了杯茶,似乎並不擔心父親的死活。
“張旭。”見未婚夫不爲所動的樣子,餘曼筠又急了。
“一會你在家候着,我去,錢給我。”
眼瞅他那麼說,想着自己也還沒過門,餘曼筠還是把錢遞了過去。
摸着手上厚厚的信封。
裏頭是一沓子厚厚的十元鈔票,嶄嶄新的樣子,還散着油墨味。
“他可真行,我這一天,玩了命才掙的一千,就這樣給白瞎了。”
彼時的張旭,言語之間滿是無力。
如果不是帶着重生之後的記憶,這剛成年的他,又怎麼可能承受的住。
“我想叔叔這次可能會改吧?”
同樣的話,刺着張旭的耳朵,前些年母親宋美琴也都是說着同樣的話。
問明瞭地址,拖着身子緩步出了門。
張旭瞧着倒在地上的二八大槓,明明就已經殘破不堪,卻還是靜等着他的到來。
回想這是父母結婚時的定情信物,他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正準備離開,趙建國開着面的回來。
“張旭!”
陳鵬坐在副駕駛,臉上滿是興奮,頭伸出窗的同時,手上還甩着一沓鈔票。
“貨都送完了?”
“送完了,還是這種生意舒坦,現場結錢,那些髮廊的老闆,可是跟玩了命似的,搶的賊邪乎。”
聽着好友的描述,明明還掙了錢,張旭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是咋了?”陳鵬似乎發現了不對勁。
“我爸被人給扣了。”
聽到這話,趙建國也是一愣:“不會是孫富平的人吧?”
他唯一能想到結過樑子的,也就只有孫富平。
張旭搖搖頭,將父親的事情口述了一遍。
這讓對面兩人也很是爲難,怎麼說都是人家家裏的事情,而且這耍錢的事情,都是你情我願,也怨不得旁人。
“陳鵬,幫我個忙。”
見好友那麼說,還沒說出事情,陳鵬便滿口答應:“你說,今兒就是挨頓揍,我也幫你把叔叔給救出來!”
這話可是讓對方一愣:“真要是這樣,叔叔可得一塊兒進去,你......”
張旭一個眼神,直接打斷了好友的話。
此時的兩人才明白,他就是想要讓張偉業進去。
半小時後,張旭出現在了紙條上的地址。
也是個衚衕,只是這地方進來後,邊上其他院子似乎沒什麼人。
明明是大白天的,卻安靜的可怕。
再往前尋摸一段距離,有倆小年輕守着,口中的煙不斷,地上更是壘了不少菸屁股。
“去哪?”其中一人攔下張旭。
“我爸讓你們人給扣了,我來送錢。”
見他掏出信封打開,兩人相視一笑,其中一人便給他引了路。
一直快到衚衕底,終於是能聽見人聲了,而且還是那種炸雷一般的吼叫聲。
這裏面的人不少,進去後,有棉被厚實的簾子擋着。
撩開簾子,裏面煙霧繚繞。
張旭怎麼也想不明白,向來老實巴交的父親,怎麼喜歡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耍錢。
被人領着進了屋,張偉業就坐在裏頭。
瞧着兒子來了,他剛要起身,就被身邊人給摁了住。
“兒子!”
領頭那人是個光頭,起身朝着張旭走去,同時伸出了手:“可真是有個好兒子。”
“錢,能給你,但是得幫我辦件事。”張旭從信封中掏出了錢,卻並沒有着急給,而是談起了條件。
“小子,你是不是不知道,這裏誰說了算?”光頭嗤笑一聲,並沒把他當回事。
就在衆人鬨笑時,張旭卻又掏出了一沓錢。
這是副廠長賠的定金。
“這裏還有兩千,都給你。”
“說吧,什麼事。”
“買一隻手。”張旭眼神發狠。
光頭以爲這小子是要故意找茬,頓時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領:“我這手,兩千?小子,你是活膩歪了?”
“他的!”
眼看張旭伸手指向在椅子上瑟瑟發抖的張偉業,在場所有人都傻了眼。
兒子要買老子的一隻手,這事傳出去可是新鮮。
張偉業擡頭死死盯着張旭,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也知道自己混蛋,卻不曾想,兒子竟然比他還混蛋。
沉默了幾秒鐘後,光頭還沒說話,屋內就傳出了熟悉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張旭,可以啊,對自己老子都那麼狠,我倒是小看你了。”
瞧着來人,張旭頓時愣在跟前。
他怎麼可能想到,孫富平竟然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