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小張啊，正好我還想着去找宋主任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就來了。”
此時的方勝利盯着張旭，這眼神可是警惕。
在他看來，這筆生意不算小，如果張旭已經調貨出來了，那肯定是要虧錢的。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是得提防着一些，萬一這小年輕有些衝動，到時候動手，那也不是鬧着玩的。
張旭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瞧的出來，這老傢伙的樣子，肯定就是等着說辭，要跟他說關於退貨的事情了。
“方老，我想您應該很清楚，我今天過來是幹嘛的吧？”張旭也不廢話，這纔剛坐下，就開門見山的問了起來。
“那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今天咱們只談感情，不談工作，”方勝利說着，便將面前的杯子給推了過去：“來，嚐嚐，纔買的新茶，味道不錯。”
一聽這老傢伙說的，張旭頓時明白，這玩意今天就是想要拿捏他了。
正常人這種時候，恐怕早已經暴跳如雷了，畢竟樓下的大解放停着，這上面的貨，光是裝卸就需要費不少人力。
此時的方勝利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張旭，本以爲這小子會直接發火。
誰知道，張旭反其道而行之，拿起面前的杯子，放到脣邊輕抿一口，緊接着又搖搖頭，隨後又是當着對方的面，將剩下的那些一飲而盡。
“不錯，這茶出入口時微苦，入喉之後，回甘讓人齒頰留香，好茶，好茶啊！”
一聽這小子竟然能說出一些門道來，方勝利也是跟着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果然是你啊，這茶水，正常人怕是都說不出哪裏好來，我算是遇到知音了。”
話音剛落，張旭見對方伸手又要給自己斟茶，立馬便將手摁在了水杯上。
這一幕，讓方勝利有些意外。
“方老，這茶是不錯，只是喝多了，暖不了人心啊。”
瞧着這小子話中有話，此時的方勝利面色微微一變，不過還是立馬調整了一下心態，笑道：“咱們也算是自己人了，你要是有什麼意見直接跟我說就是了，不用拐彎抹角。”
方勝利這種年紀的老油條，對於人性的拿捏，自然是輕車熟路。
對於年輕人，他很清楚，說話不能太繞。
“既然方老您都那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說吧。”
“我剛聽樓下有人說，我們的摩絲，您是不打算要了？”
“原因呢？”張旭很是直接。
聽到這話，方勝利再次說道：“你跟宋主任的關係，咱們都心知肚明，雖然我是知道你的產品不錯，價格也公道，但是人言可畏，你也清楚，我們供銷社上百號人，不是每個人都那麼想的。”
人言可畏？
這對張旭來說，簡直就是最可笑的笑話。
只是一個產品，他可不相信，會有人認爲，這是以權謀私。
得虧之前已經做過功課，他嗤笑一聲：“我之前就瞭解過，供銷社這邊，有不少供貨商都是你們的員工，我想這一點，您應該比我更清楚纔是。”
一聽這話，方勝利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這一點，他之前就知道，但是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哪個員工跟他說過。
本來今天是想要找個藉口回絕了這小子，沒想到張旭竟然還有準備。
“這件事情......”
“方老，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們供銷社有一部分的櫃檯是出租出去了？”
張旭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此時的他，眼神看上去睿智無比。
“你，你知道什麼？！”
在聽到他的話後，方勝利終於是忍不住了。
“如果我記得沒錯，這些櫃檯應該都是白家租用的，對吧？”
這種事情，張旭不是傻子，第一時間想到的肯定是他的罪過的人。
而且，還有能力做到這種事情的人，整個莞市怕是也就只有白家了。
畢竟喫人手軟，拿人手短，這種事情，他比誰都清楚。
“看樣子，還是瞞不住你了。”方勝利在沉默了幾秒鐘後，最終還是忍不住了，嘆了一口氣：“你也清楚，現在咱們供銷社是個什麼情況，能經營下去都是十分苦難的事情了，如果沒有白家的支持，這......”
瞧着對方開始做苦肉計，張旭也懶得廢話，擡手止住了他：“行了，這件事情，我也不想跟您掰扯太多，既然不讓進，這產品不進就是了，反正其他家百貨公司也都等着要，我無非就是把這些貨調到其他地方而已，只是我想您要搞清楚，如果下次再想要這個牌子的摩絲，價格可就不一樣了。”
聽到這話，方勝利只以爲對方是想要威脅自己，頓時臉色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