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車子離開廠子門口，消失在夜色中，還沒等他轉身，宋永康便出現在了身後，對着他的腦袋狠狠拍了下去。
“哎呦，外公！”
“你這臭小子，平常沒個信，過完年也沒找老子，大半夜的突然一個電話，鬧騰這一檔子事情，你媽知道沒？”
“外公，今兒真是被逼急了，我要是剛纔要是不找您來，我這纔剛成立的廠子可就真要被封了！”
聽着自己這外孫說的話，宋友康倒是安靜了下來，揹着手擡頭左右看看，隨後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這......這地方真是你的？”
要知道，上一次見張旭還不到半年。
那時候這小子在他眼裏，還完全就是一個半大小子，只是過了一個年，突然就說是一個服裝廠的老闆，多少是讓人感到有些難以相信的。
“算是跟人家合作的，不過都是我說了算。”張旭還是秉承財不露白的原則，依舊是報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幕後老闆。
“可以，你這小子，打小我就覺着聰明，這不比你那個沒出息的老爹強？”
這話說的讓張旭面色微微一變，他知道自己這個外公是從父母結婚開始就不喜歡，所以說話的時候，更是絲毫不留餘地。
“今天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也沒啥，就是幾個學生，家裏有些困難，莫老心善，就幫了一把，誰知道就被有心人士給發現了，之後的事情，您不是都知道了。”
張旭言簡意賅的將事情給描述了一遍。
兩個老頭也是對視一眼，默默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你爸媽知道不？”
“當然知道了，但是......”
“行了，他們倆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不過你現在好歹也是有職業了，以後再處理事情可千萬不能那麼隨便了，得虧是趕上了，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幫你一把，要是我來不了，或者那幾個學生不是我們學校的，你打算咋辦？”
聽到這，張旭倒是絲毫不急：“這不是還有後手麼，您是頭一張牌，之前可是您教我的，凡事都得留兩手準備。”
“臭小子，你這點小心思都用在老子身上了！”宋友康說着手上又是一記，不過這次力道倒是輕了許多。
他雖然對自己女兒跟那個男人的婚姻並不看好，但是對於這個孫子卻是十分喜歡。
打小張旭犯錯，他都是在幫襯着。
這也是爲什麼今天張旭在看到這些學生的校服後，能應付如此冷靜的原因了。
他沒別的，就是仗着有個疼愛自己的外公。
只是現在看向外公的時候，張旭又想起來，再過六年，外公退休之後病發，他都沒能送上一程。
想到這他的眼睛不由溼潤起來。
“你這臭小子，老子都還沒死呢，在這哭個啥？”看到外孫突然這樣，宋友康白了一眼。
“外公，好久沒去看你了，正巧今天見面了，我送你回去，就住你那了！”
張旭說着上前一把摟住了自己外公那略帶瘦弱的肩膀。
“你這臭小子，今天怎麼感覺那麼奇怪，別又是沒憋好屁，想着去我那躲躲吧？”
“怎麼會，只是好久沒去看您，想您了。”張旭強擠出笑容。
是啊，好久沒見了。
若是算上重生之前的那幾年，怕是得有十幾年了。
宋友康並不知道張旭心中所想，但對這個外孫的要求，卻還是無條件滿足了。
隨着廠子裏的人都離開，莫老爺子也是緩緩關上了大門。
不過好歹是上了點年紀，這大門對他來說，還是有些沉了。
往常都有人幫着，現在一個人着實有些困難。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
莫老爺子扭頭看去，發現來人正是陳陽。
“陳陽，你還沒走？”
“這不是想着幫您關門麼？”對方笑笑，隨後便自顧自的將門關了上。
莫老見狀，從懷中摸出一個布包，打開之後，裏頭躺着幾百塊。
“陳陽，過來。”
陳陽聽後，立馬跑了過來，同時也看到了對方手中的鈔票。
“這些你拿着。”
“不行不行！”
“算是給你們提前預支的工資了，到時候你們過來，我會按數量扣除，可不會有半點徇私。”
這話一出來，陳陽頓時沉默了。
他們現在是缺錢，要不然也不用如此鋌而走險了。
“莫爺爺，謝......謝謝您。”
“成了，以後你們過來，直接找我就是。”
眼看老頭說着就要往辦公室走，陳陽立馬追了上去：“莫爺爺，那個張旭，真是你們這的老闆嗎？”
“那是，你別看他年紀不大，但是這生意頭腦卻是我見過人中，最強的一個。”
聽到這，陳陽陷入了沉思。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需要的是什麼。
“那到時候我能跟着他幹嘛？”
“你這傢伙，現在錢的事情解決了，不好好想着讀書，還想幹啥？！”莫老有些生氣。
這個年代，知識分子並不算多，所以上學在他的眼中，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也是將陳陽當成了孫子看待，纔會對他如此嚴厲。
“不不不，我是想着畢業後，跟着他幹。”
“行了，等高中畢業後，你要是考不上大學，到時候再想這個事情吧。”
在莫老爺子看來可能只是隨意的一個問題，但陳陽卻是真放在了心上。
就剛纔張旭那一番表現，算是完全將他折服。
有些人天生就具備領導能力，張旭就完全符合標準。
此時的張旭還不知道，幾個月後自己身邊又能多一個得力干將。
等跟着宋友康到地方後，看着熟悉的大門，張旭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回憶。
從小開始，這地方就是他的避難所。
每每在學校犯了錯，都是往這跑。
“臭小子，幹啥呢，趕緊進來啊？”
“哦！”
就在他們進去的時候，張旭卻突然發現屋內玻璃似乎有一道黑影閃過。
“外公，有人！”他警惕的將宋友康護在身後。
要知道外婆可是早在十幾年前就沒了，現在突然出現人影，那隻能是小偷了。
“你這傢伙，這有啥好害怕的，我朋友。”宋友康不耐煩的推開了他的手。
聽着自己外公那麼說，張旭頓時愣在跟前。
“外公，你......你找老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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