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也沒能看到，這女子低下頭的那一刻，她眼底的得逞一閃而過。
若是安雪棠在這，她定會認出來，這人她還認識。
這女子便是刑部侍郎程永英的女兒程茹兒，一個被天霸國皇帝賜婚給墨雲景的女子。
不過對於皇帝的賜婚，墨雲景壓根就沒有當真過。
程茹兒還跑去北疆營找過墨雲景，不過那時候的她被安雪棠吊打到沒脾氣了。
這段日子她倒是想要靠近墨雲景，也想要讓皇上記起來曾經賜婚的事情。
可她父親都跟皇上提過這事了，皇上竟然讓她少安毋躁。
她倒是可以等，可是她這個年紀豈能讓她等下去？
皇上雖然說了只要她有本事給安雪棠使絆子，就算鬧到皇上這來，皇上是會護着她的。
可奈何，安雪棠進京數月，她竟拒絕所有京中舉辦的宴會，她就算真的想給安雪棠使絆子，可到底也根本沒機會。
如今她和北疆王的事還沒個結果，這又半路殺出了尊貴的玄國六公主，她若是不想辦法想她們倆好好鬥個你死我活，她的機會什麼時候才能來?
……
趙思這會兒確實被程茹兒的話轉移了注意力，她忍不住在想那個女人到底長的怎麼樣。
若是長的不好看，這一桌想要巴結她的婦人千金早就出聲說點什麼了。
可此時她們的沉默讓她心裏升起了隱隱不安，難不成那個鄉野女子長的還可以？
想到這，趙思雙手握拳，她沉默了片刻，隨即擡頭掃了一圈桌上的人，冷冷問了一句，“那北疆王妃爲何不在？”
提及北疆王妃，桌上的人面面相覷，如今朝堂風向不明，這以後到底會是誰的天下，誰也說不準，所以一時之間沒人敢輕易議論被北疆王捧在手心的王妃。
不過這桌上還真有不長腦子之人，在聽到趙思的問話後，就聽坐在程茹兒邊上的女子不屑的說道，“公主殿下可不知，那北疆王妃架子可大着呢，她可從未參加過什麼宴會，無論誰給北疆王府下的拜貼，她都一概拒絕。”
桌上的人見這女子膽子如此之大，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起北疆王妃的閒話，她們臉色變了變。
不過那玄國六公主看起來卻是對這個話題甚是感興趣，所以她們不敢阻止什麼，畢竟不管是玄國六公主還是北疆王妃，都是她們惹不起的人物。
程茹兒深深看了眼身邊的女子，她嘴角不可察覺的勾起一抹冷笑。
這女子是她帶來的，這是她的庶妹程曉兒，這人腦子不好使，平日裏帶出來不過就是爲了襯托她罷了。
如今程曉兒願意按照她的想法行事，倒是讓她很滿意。
趙思確實對關於安雪棠的話題較爲感興趣，她這會兒眯着眼看向程曉兒，忽而問道，“那你們可有見過她？”
程曉兒點了點頭，“奴家有幸在街上目睹過北疆王妃的容顏。”
“所以她到底長的如何？”
程曉兒這人確實是沒有腦子，她雖然心裏也很清楚安雪棠那容貌傾城傾國，比面前的趙思要好上許多，不過她還是說道，“北疆王妃長的也就那樣吧，反正在奴家眼裏，她定是比不上六公主殿下的。”
在場的人一聽，嘴角皆是一抽。
真不知道這樣一個沒有腦子的人，到底是誰帶來的。
真丟人。
不過真正將程曉兒帶來的人可不覺得這有什麼，程茹兒恨不得她說更多關於安雪棠那女人的壞話。
趙思在聽到程曉兒說那北疆王妃比不上她的時候，她嘴角瞬間露出些許弧度，不過她還是又問了一句，“那北疆王妃爲人如何？本公主聽說她不過就是一個來自鄉野的女子？”
程曉兒突然想起那次她和程茹兒在街上看到安雪棠的場景。
那日她遠遠就被這容貌絕佳的女子吸引，那時她並不知道那人就是北疆王妃，她還在好奇京中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一個容貌傾城之人。
後來是她身邊的嫡姐程茹兒告訴她的，說那人就是來自鄉野的北疆王妃。那個神祕的，從不接受任何宴會邀請的北疆王妃。
不得不承認，她看到那樣耀眼的北疆王妃，確實是嫉妒了。
所以心中對那樣一個完美的人，生出了不滿，在她看來，一個來自鄉野的女子，怎麼可以擁有那般絕美的容貌和完美的氣質。
這會兒趙思提及北疆王妃來自鄉野，她便出於嫉妒的心理，酸溜溜的說了一句：
“是啊，那北疆王妃就是一個來自鄉下的野丫頭，若不是因爲她運氣好救了北疆王，那北疆王妃之位怎麼可能輪得到她來做？”
“……”
程曉兒這話一出，聽見了的人紛紛面色一變，不可思議的擡頭看向她。
這女子當真是不想要命了啊！
巧的是，程曉兒說出口的這話，竟然被剛走進大殿的墨雲景聽了去。
墨雲景內力深厚，哪怕程曉兒的聲音已經很小，可他還是聽見了。
偏生這人說的話提到了他的逆鱗，他想聽不到都難。
大家見墨雲景徑直走進來，都不敢出聲。
趙思此時也看見了墨雲景，她瞬間一喜，猛然起身，絲毫不在乎這是什麼場合，她激動的往墨雲景那頭走去，“景哥哥。”
墨雲景表情甚是冷漠，眼底就好像看不見她似的，面對她的呼喚，墨雲景自然也當聽不見。
程茹兒這會兒也終於見到了墨雲景，她放在桌子下的手緊了緊，她也是好些日子沒能見到北疆王了。
這男人比以前又更具魅力了。
這樣優秀的男人，安雪棠那人怎麼配得上！
就在大家都以爲墨雲景要去給皇上行禮時，他忽而在某處停了下來，隨即對身後跟着的雲六說了一句，“把她的舌頭割了。”
雲六一愣，隨即看向程茹兒身旁的女子，當即明白過來，他恭敬的拱手，“是，屬下明白。”
衆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見雲六走到程曉兒面前，二話不說就將她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