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訕訕一笑,拱拱手不說話,這事兒又不稀罕,滿府的下人們不說,心裏卻門兒清的很。
蕭天藍也恰好出門,聽到她的話,頓時怒了:“蕭天愛,背地裏編排我們,這就是你學的規矩?”
蕭天愛一擡眸,“大姐怎麼說的?我不過是實話實說,難道這些茶具都是我家用了嗎?
明兒去給祖母請安,咱們說道說道這件事兒,侯府是所有人的家,可不是你們一房的,雖說有點兒家底,可架不住這麼糟踐的吧?”
“你……”蕭天藍氣的說不出話來,真是見鬼了,以前在自己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嘴皮子開了光似的,張嘴就噎的人難受。
“哼,少裝好人,你杖斃奴才的時候,可沒一點兒心軟,手上沾着人命,睡覺就不做噩夢的嗎?”
蕭天藍轉移話題,說的是她弄死那老刁奴的事兒,她可是大房的人,杖斃了她,打的也是大房的臉,爲此侯夫人沒少罵人!
蕭天愛笑的更燦爛無辜了,“大姐可真長了一顆聖母心,你不心疼被磋磨那麼多年的弟弟,倒是心疼一個虐待弟弟的刁奴了!
要說後悔吧,還是有那麼一點兒的,沒能斬草除根,連那個老刁奴的家人一起收拾了,我真是太心軟了呢,下次可要吸取教訓了呢!
我要是大姐,就不會這麼對我,除非你將來打死也不會來求我!
天正呀,過來,這可是你的親姐姐,以後見了嘴甜點兒,大姐這麼善良的人,肯定會賞你些好東西呢!
對了,初次見面,大姐對弟弟沒點兒表示的嗎?”
蕭天愛招呼天正上前,少年臉上滿是牴觸,歪着頭不想喊人。
蕭天藍眼神閃爍,想起她彈奏的那首曲子,心中有些後悔,怎麼就按捺不住性子,看到她肚子裏的火氣止不住的往上拱?
自從她找山賊劫走了她,每一次看到她,就恨不得徹底毀掉。
這就是做了壞事之後的心虛在作祟,每一次見到她,就會後怕心虛,只有她消失了,才能過了這個坎兒!
“今日出門,沒準備,改日給弟弟補上,咱們走!”
蕭天藍匆忙離開,背後還能感覺到蕭天愛戲謔的眸子,一陣陣的懊惱,還帶着深深的無力感。
蕭天愛收拾她,跟喝水似的,心情都不帶波動,帶着弟弟們上了馬車。
周圍的奴才,心裏暗暗計較,大小姐可不是二小姐的對手,別看大小姐氣勢洶洶,二小姐不帶一絲煙火氣,卻句句扎着大小姐的心窩子!
以後對着二小姐,要更恭敬纔是,感覺二小姐將來會更厲害!
……
馬車上,蕭天正攪着手指頭,欲言又止,蕭天愛摸摸他的頭,摸小狗似的:“有話就說,跟姐姐還生分?”
蕭天正擡眸,委屈無辜的小眼神,十足一隻小奶狗,蕭天愛心裏軟成一灘水,又擼了幾下,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小奶狗,看着就讓人心裏歡喜。
“姐姐,我不想喊那家人,我只想做你弟弟!”
蕭天愛知道他對大房還是有怨氣的,想讓他接受大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兒。
喊幾句爹孃,做個孝子樣,就能換來更大的利益,只要不傻,就知道該選擇。
殺人不一定要動刀子,還能誅心,明兒姐姐幫你請先生,人從書裏乖,多讀書,你會找到許多自己不懂的道理!”
蕭天洛聽得目瞪口呆:“姐,是這樣的嗎?你這不是教弟弟變壞嘛,表裏不一,非君子所爲!”
蕭天愛翻個白眼:“君子?你給我找一個我看看,什麼是君子?
都是道貌岸然裝裝樣子罷了,姐跟你講,做人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君子的外表,小人的心,方能立於不敗之地,學着點兒吧,你這麼蠢,出去別說是我弟弟啊!”
蕭天洛撓撓頭,是這樣嗎?三觀有些崩,先生不是這麼教的啊!
蕭天正若有所思,黑梭梭的眼睛,閃着亮光!
到了米源街,老遠就聞着香味兒了,蕭天愛顧不上教導弟弟,肚子咕咕叫,掀開簾子往外瞅,她要喫肉,多多的肉!
秦嬤嬤黑着臉,“小姐,回去,戴好了幕籬再下來!”
幕籬連頭帶腳一起遮住了,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卻看不清她的臉,小姐們出門的必備。
只要不耽誤她喫美食,戴就戴着吧!
除了那些高檔的茶餐點,還有無數地攤,很多攤子前都排着隊,都是老字號的攤子,我大喫貨帝國的名字可不是白喊的,爲了一口喫的,排多久的隊都樂意!
蕭天愛也不去茶餐廳,就挨着攤子喫,蕭天洛很快飽了,蕭天正卻是來者不拒,跟蕭天愛有一拼,兩人的肚子,都跟無底洞似的。
秦嬤嬤早被冬靈拉着排隊,管不着他們。
“天正,你還能喫呀?別撐着了,對身體不好,姐姐我是身體特殊,你不能跟我比!”
蕭天正一口喫完手裏的三丁包子,滿足地眯起眼睛,“有什麼不一樣啊,我真的沒覺得撐,姐姐放心。”
蕭天愛一本正經的忽悠傻弟弟,“秦嬤嬤管着我,不讓我多喫,我喫一次頂十天半月的,以後家裏不會短你的飯菜,你慢慢把身體養好,讀書習武,將來保護姐姐!”
蕭天正打量了秦嬤嬤一眼:“她那麼壞,姐姐幹嘛還要留着她伺候?”
蕭天愛心累,教導孩子真不容易,整個兒一十萬個爲什麼!
“有時候對你嚴苛的人,並不一定是壞的,秦嬤嬤是怕我喫胖了,影響身材,爲了我好,我不會怪她呢!”
“那怎麼知道誰是真的對你好,誰是欺負你呢?”
蕭天愛頭疼,“就像伺候你的壞婆子,打你不給你飯喫,就是欺負你,要是師傅,爲了教導你學東西,嚴苛點兒就是爲你好!
好了,喫糖葫蘆不喫,消消食兒!”
在說下去,她都詞窮了,還是用喫的堵着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