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貴妃翻着白眼,明知道幹不過,還非要每次上去找存在感,屢教不改吶,蠢死算了。
做皇后做到她這個份兒上,她都對皇后的位置,都沒了興致,生生把女人最高的位置,演變成了一個悲劇。
該說太后段位高呢,還是她無能?
“燕王殿下到!”
太監的傳唱,打斷了她的思緒,手指不自覺捏緊了椅背。
太后歡喜地看着門外,笑容從眼底爬滿臉頰,發自內心的高興。
蕭天愛挽着燕王,一起走了進來。
宸貴妃眼底嫉恨的光,怎麼都藏不住。
“咳咳,宸妹妹,你看看,燕王和蕭小姐,多般配呀,天生一對,神仙眷侶,看着都覺得舒坦,這大概就是戲臺上演的愛情吧!”
宸貴妃尖利的指甲,狠狠掐着手心,才忍下心裏翻騰不絕的情緒,冷哼道:“瀾姐姐,我可不這麼看,蕭天愛看着嬌弱單純,心腸黑着呢,更是詭計多端。
你也不想想,好人家的女兒,會懂那麼多狐媚手段嗎?”
瀾貴妃斜睨她一眼:“宸妹妹說話要講證據,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狐媚誰了?
師喧瑤可是前車之鑑,誰想污衊她,也要問問燕王答不答應呢!”
宸貴妃面帶寒霜,宮中沉浮多年,她最知道,男人的心要是在你身上,你就千般萬般好,摘星星摘月亮都寵着你。
可要是一招厭棄,你怎麼做都是錯,就連呼吸活着,都是錯!
師喧瑤之所以會失敗,就是沒認清楚現實,燕王是真的愛上了蕭天愛!
這個認知,讓她痛徹心扉,本就不多的理智,所剩無幾,勉強沒有失態。
“兒臣,(臣女)參見太后,祝願太后長命百歲,青春不老。”
太后笑的尖牙不見眼:“老了,還青春不老呢,不怕人家笑掉大牙,肯定是愛愛你想的鬼點子,疆兒最是老實,可沒這麼多花花心思。”
蕭天愛也不否認:“太后英明,女人最懂女人,不管多大年紀,都希望自己青春永駐啊!
我就不願意過壽辰,恨不得永遠十六歲呢!”
太后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瞧着小嘴兒甜的,哀家也不願意過這個壽辰,沒辦法,皇上,太子他們,非要孝敬哀家,哀家不忍心駁了他們的好意。
今天沒請外人,都是自己家這些後輩,熱鬧一番就好,勞民傷財的事兒,哀家可不願意做。”
蕭天愛道:“那是您的福氣,也是您仁慈,萬民之福!”
燕王含笑聽着,面上罕見的柔和,衆位嬪妃,看的稀罕,萬年鐵樹開了花,燕王真的很在乎蕭小姐呢!
“玉葳公主到!”
衆人看向門口,公主穿一身大紅灑金宮裝,平靜走進來,屈膝行禮:“參見皇祖母,祝福皇祖母壽辰快樂!”
乾巴巴的祝福,太后淡淡擡手:“快起來吧,聽說駙馬要回來了,你們夫妻又能團聚了!”
“還要半個月呢,謝皇祖母惦記,孫女的小小心意,希望皇祖母能喜歡,孫女親自從萬寶閣挑選,還要多謝蕭小姐割愛,讓孫女盡一份孝心。”
讓人送上壽禮,特意捎上蕭天愛,意味不明。
蕭天愛道:“算不上割愛,壽禮只是一份心意,盡到了就好,無關物品,公主真金白銀買回來的,我可不能沾這個功勞。”
衆人都很好奇,安姑姑打開一看,綠色光芒閃耀,迎來驚呼聲一片。
祖母綠的翡翠難得,尋常一個戒面,一個抹額,都得上千兩銀子,這麼一整套,可遇不可求,價值不可估量。
太后嘆氣:“玉葳有心了,哀家很喜歡。
安姑姑,待會兒去庫房,取來哀家那對血玉鐲子,賜給公主!”
“謝皇祖母賞,蕭小姐,你這準兒媳婦兒,不知道送給皇祖母什麼樣的壽禮呢?”
公主露出純真的笑,開玩笑似的說着,卻把蕭天愛架在火上烤。
若是比不上公主的壽禮,就是對太后不夠尊敬,可比得上一整套祖母綠頭面的物件,可真不好找。
蕭天愛不好意思道:“我說了,禮物只是一份心意,最重要的是這份心,我比不上公主財大氣粗,親自設計了一款頭面,太后別嫌粗鄙!”
讓秦嬤嬤送上自己的禮物,安姑姑取出來,一套鎏金鏤空的金鳳頭面,步搖,金釵,耳環,樣樣精緻。
不過皇宮最不缺的就是金銀首飾了,蕭天愛送的金頭面,確實上不得檯面。
但是這套金頭面,與衆不同的是,每隻金鳳的嘴裏,都銜着一顆圓潤的東珠,畫龍點睛一般,奢華之中,多了些活潑。
蕭天愛道:“不會,我拽一下,您看看!”
大力搖晃金釵,東珠晃來晃去,看的人心都提起來了,東珠牢固的很,沒有一點兒掉落的痕跡!
“這個好,以前的東珠,都會用金絲纏繞,誰也做不成這種樣式的,東珠難得,誰也不捨得鑽孔,好好的東珠,就給毀了!
收起來吧,改天哀家戴上!”
“臣女現在就給您戴上吧,您戴這個,更顯年輕!”
太后很給面子,“好,來給哀家戴上!”
蕭天愛取下她原本的點翠頭面,戴上自己這一套,耳環也換下來,還別說,真的很顯氣色,馬上從老嫗變成少婦了!
“太后您看看,我跟你站在一起,大家會說,您是我姐姐呢,哪兒像是做太后的人!”
安姑姑取來銅鏡,太后也很滿意,笑罵一句:“皮猴兒,哀家都做祖母的人了,打扮這麼年輕,老臉都掛不住嘍!”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女子來講,打扮的漂亮,心情就會好,您開心了,我們這些晚輩,也會跟着高興!”
瀾貴妃捧場:“太后,瞧瞧您這兒媳婦兒,多會說話呀,燕王眼光真好,將來進了門,天天來陪着您,您心情舒暢,鐵定長命百歲!”
“哀家等着呢,疆兒,這麼好的媳婦兒,讓禮部抓點兒緊,早日娶進門,哀家也能天天見着她!”
燕王頷首:“兒臣遵命!”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老遠朕就聽到太后笑了!”
景佑帝走進來,一身明黃色龍袍,頓時讓滿殿的風華,都黯然失色。
“參見皇上!”
“平身,今日是家宴,無需多禮。”
景佑帝在主位上坐下,清瘦的臉龐,皺紋叢生,略帶疲態,一雙眸子格外明亮,讓人不敢直視天顏。
蕭天愛只掃了一眼,飛快垂下頭,不得不承認,這身龍袍,就是顯氣度,普通的容貌,都能增色三分。
“太后,今日的簪子很別緻,內務府新採購的嗎?”
景佑帝對太后格外關心,內務府送過什麼東西,心中都記着呢,這幅頭面,他確定是第一次見。
太后不自覺擡手撫摸一下,笑的有些羞澀,像是少女得了心上人誇獎似的。
“是疆兒王妃送的,哀家覺着,不夠端莊,怕小輩們笑話!”
“哎,不能夠,朕看着很好啊,燕王妃有心了,賞!”
蕭天愛送的禮物,得了皇上誇獎,還有賞賜,公主的臉色,變得難看了。
那些嬪妃和皇家命婦,也有禮物送上,不夠都送不到太后面前,宮女登記在禮單上,太后抽空慢慢看。
景佑帝都來了,壽宴正式開始,樂師舞女上臺,宮女端上一道道美味佳餚,邊用午膳,邊欣賞。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嚴玉嬈雖然和太子坐在一起,眼神卻不斷瞄着賀珠娜,心中暗暗叫苦,自己還沒進門呢,就有這麼強硬的對手,太子居然帶她開赴宴,可見對她的寵愛。
賀珠娜衝她恭敬一笑,親自伺候碗筷,老實本分的樣子,卻不能讓嚴玉嬈感到輕鬆,反而更加警惕,不爭纔是最難對付的。
品儀郡主也來了,不過沒有露臉的機會,被安排在角落裏,還得陪着笑臉,不能露出一絲不滿。
周圍的貴女們,都懶的跟她說話,淮南郡王府已經被皇上厭棄,不出幾年,她連坐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楚王跑到燕王這一桌,纏着他訴苦,自從他定了親,都忘了自己這個侄兒了,只顧着跟媳婦兒約會,他必須找找存在感,順便求求經,怎麼把蕭小姐追到手裏的,他怎麼就約不到孟宜寶呢!
蕭天愛看到了品儀郡主,跑到她那邊,跟她說話:“品儀,好久沒見你,最近沒出門玩兒?”
品儀苦澀一笑:“有什麼好玩兒的?看人家白眼兒嗎?”
蕭天愛和她碰一杯酒,一口喝乾,道:“前幾天有件新鮮事兒,你知不知道?”
“什麼新鮮事兒?”
“有一個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光着身子橫穿整條大街,一條街的人圍着看,那叫一個熱鬧!”
品儀失笑:“確實挺新鮮的,後來呢?那個男子,怎麼樣了?”
蕭天愛一攤手:“不知道啊,熱鬧完了,八卦兩句,第二天有新的熱鬧,誰還會記着?
只有那個男子,耿耿於懷,羞於見人,其實是他想多了,因爲很多人,根本沒記住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