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愛話音一落,滿院子人驚愕,見過不講理的,可沒講過這麼不講理的。
你都把人打成這樣兒了,還要告人家?
“你們官官相護,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諸位戶部的大人,求你們給做個證人,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被打的人紛紛喊冤,戶部衆官員也摸摸鼻子,含蓄道:“燕王妃,算了吧,人也打了,還要告人家,到哪兒都說不過去!”
蕭天愛等他們說完,一擡手,衆人馬上住口,不敢叫囂,可見打一頓的威嚴還是很有用的。
“凡事有因纔有果,本宮不是不講理的人,打他們,是因爲他們該打。
這些女先生,都是我侯府的人,他們要搶我的人,你們說,他們該不該打?”
“侯府的人?”
衆人很意外,那人家燕王妃就佔理了,敢欺負她的人,打了也活該。
“你胡說,這是我家女兒,怎麼成了你家的人了?”
蕭天愛冷笑:“我也不跟你說什麼當年了,賣身契爲證,可以去官府查證的,要不要看看?”
他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如果真是那樣,還真是蕭天愛佔了道理。
當初蕭天愛是不想要她們賣身的,跟趁火打劫似的,可以僱傭她們。
但是她們卻沒有安全感,她們已經沒有家了,萬一蕭天愛不肯僱傭她們,她們怎麼辦?
一個個哭着喊着,非要賣身,吳昆垚也勸她,賣身對雙方都有好處,他們更放心教導,不怕她們背叛,女先生也有歸宿了,兩全其美。
蕭天愛只好從善如流,交給吳昆垚去辦。
所以,這些女先生都是蕭天愛府上的奴才,是完全賣身,還是死契,不能贖身那種。
所有人都傻眼了,女先生們擦乾眼淚,挺着腰桿子,很自豪自己是侯府的人,慶幸當年的決定,跟這些火坑似的家,沒有半分關係。
衆人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衙役馬上站蕭天愛這邊:“如此說來,王妃確實可以告他們的。”
“女兒呀,你看在爹孃養育你一場,不能告我們啊……”
“是啊,孩子告父母,是大逆不道,要遭天譴的……”
有求饒的,還有道德綁架的,這些人還不死心。
蕭天愛擡擡手:“找最好的訟師來,我要他們坐牢,敢打我的人,我要是輕拿輕放,我燕王府不要面子嗎?
還有,她們和你們沒有半點兒關係了,說什麼孝道不孝道的,沒用了!”
蕭天愛是鐵了心給這幫人一個教訓,不做人事兒,沒必要留情面。
“王妃,我們錯了,求你饒了我們吧!”
此時他們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紛紛跪下求饒。
“想讓我饒命也行,你們說,誰告訴你們來這兒鬧事兒的?
別跟我說你們是自己找來的,能來的這麼齊整,這麼快?
我也不是三歲孩子,唯一一次機會,敢騙我,牢底坐穿!”
衆人面面相覷,有些猶豫,蕭天愛站起來,“我也不聽了,都帶走,送牢裏去吧!”
戶部的官兒都變了臉色,不由自主的看向陳主事等人,他們真夠陰險的,居然想出這種損招兒來!
蕭天愛道:“很好,能認出來誰去找的你們嗎?”
“能,像是大戶人家府上的管家,只要再見面,肯定能認出來。”
只要不坐牢,怎麼都成,一個個的恨不得現在就撇清關係,他們早就放棄了家裏的女兒,非要扯出來,明知道她們是王妃的人,不是故意害人嘛!
蕭天愛把玩手上的戒指,“左不過是在場中人,你們自己坦白,本宮可以網開一面,可要是等我查出來,那不好意思,就是我燕王府的死敵了,咱們不死不休!”
陳主事等人面色蒼白,心慌意亂,誰都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敗露了。
燕王府的報復,想都不敢想。
“刁主事,想不到你這麼毒辣,爲了破壞查賬,想出這麼損的辦法來,本官檢舉你,是你出的主意。”
“就是,昨天喝酒,本官還勸刁主事,做人要厚道,不可背地裏害人,他不聽,一意孤行,我等也沒辦法!”
刁主事傻眼,怎麼一個個都來怪自己了?
“不是,我……”
陳主事按着他的肩膀,痛心疾首:“刁主事,你就承認了吧,大家親耳聽到,是你的主意!”
眼裏的威脅,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讓刁主事心中發冷,這個罪他不認也得認了。
此時他體會到了蕭濱的心情,背黑鍋的滋味可不好受。
頹廢跪下:“我認罪,是我的主意,也是我派了管家去勸說她們的家人。”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蕭天愛又問,刁主事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因爲蕭大人虧空的賬目,有我一份,我想阻止查賬,纔會出此下策!”
“很好,按律處罰,本宮不會報復你,此事到此爲止。”
“謝王妃!”
刁主事鬆口氣,最多革職,不會連累家人,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陳主事等人鬆口氣,蕭天愛回頭看向陳主事等人,“多謝諸位大人主動揭發他,本宮有重謝。”
“不敢,我等應該做的,不敢當王妃的謝意。”
“必須要謝,閻修呀,記下幾位大人的名字,還有府上的地址,本宮送上大禮,必須謝!”
陳主事幾人嚇的額頭冒汗,閻修不容他們拒絕,已經從戶部的花名冊上記下他們的信息。
“既然我爹爹是被冤枉的,戶部這賬,本宮也不查了。
叨擾諸位大人了,冒犯之處請見諒,告辭!”
蕭天愛帶着女先生們離開戶部,留下滿院子戶部官員滿臉古怪,瞧着陳主事他們的眼神也不對勁兒,走路都避開走,生怕沾上晦氣似的。
瞧着燕王妃行事,不像是有仇不報的,明眼人都看出來,刁主事被他們推出來背了黑鍋,王妃能饒了他們?
陳主事幾個人,更是心驚膽戰,不曉得王妃會怎麼報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