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習慣了殺戮，冷血，無情，卻不習慣正常人的生活，說實話蔣少川對這項決策有些不滿，像是習慣了夜色的吸血鬼，非要讓他們暴露在陽光裏似的。
但是，皇上發話，皇后娘娘親自統領，他能怎麼辦？
廖七卻不同，混跡於市井，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接觸，打探消息，盯梢跟蹤最擅長，但是屬下大多是混子，也就比尋常人狠點兒，真的打起來，一個比一個慫，跑的比誰都快。
蕭天愛讓兩人配合，分工合作，也是出於這個考慮。
萬事開頭難，懸鏡司若是做的好，甚至可以分走兵馬司，京郊大營的軍權，成爲朝中一股龐大的力量。
後世的錦衣衛，權利極大，每一任指揮使，雖然下場不怎麼樣，但是活着的時候，都是威名赫赫，當朝宰輔都得禮讓三分的梟雄人物。
蕭天愛一時興起，卻沒想過，懸鏡司未來成爲她最大的底牌。
蔣少川手下的龍衛，對官職不感興趣，廖七手下的人確實趨之若鶩，他們這等混子，最忌憚官面兒上的人，卻也最羨慕他們，做夢都想穿上官服。
現在一塊天大的餡餅砸了下來，一個個嗷嗷叫着表態，哪怕做個最小的差役，在以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來完任務，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
於是，三天之後，這些官員的所有資料，包括夫人，小妾，姻親故友，全都列的清清楚楚，直接擺在了蔣少川的面前。
“這麼快？”
蔣少川很是驚訝，隨即收斂神色，淡淡道：“不錯，若是有用處，我會和上面稟告的，功勞少不了你們的。”
“謝過蔣司主，皇后娘娘那邊，還請幫在下帶個好兒。”
蔣少川眼神眯了眯，這傢伙不把皇上放在眼裏，倒是一心爲皇后效忠。
“好說，皇后不也得聽皇上的嘛，都一樣。”
廖七道：“也是，不過皇上日理萬機，皇后娘娘智謀無雙，能爲皇上分憂不是更好？
咱們做屬下的，也要爲皇上分憂，能幫主子處理好事情，纔是好下屬嘛！”
“也是哈，你說的有理。”
蔣少川想起皇后在叢林裏，一個個的非凡手段，帶着他們從雪崩之中都能走出來，確實是皇上的賢內助。
趙無疆處理完摺子，活動一下手腳，之間院子裏一陣忙碌，一隻只花盆擺了滿院子。
“這是幹嘛呢？”
戚公公苦着臉：“是娘娘派人種下的，說是給皇上一個驚喜，種的什麼，奴才也不知道。”
趙無疆嘴角露出笑意：“好生照料着，朕倒是很好奇，這丫頭又給什麼新鮮主意？”
想起蕭天愛，渾身的疲勞一掃而空，神清氣爽，親自拿來水壺，給那些花盆澆水，心中滿是安寧。
早朝之後，會有小朝會，趙無疆會召集閣老和六部尚書，商議國家大事兒。
這天，朝臣們走進暖閣，院子裏大半空地，擺滿了花盆，都很意外，神色微微動了動。
“參見皇上！”
“衆卿平身，看座！”
正事兒還沒說，師太傅笑呵呵問道：“老臣瞧着外面擺滿了花盆，皇上若是想賞花，何不直接搬來盛開的花，這麼多花盆瞧着多不好看。”
趙無疆提起這個，心中有些自豪，也有略微的無奈，“皇后給擺的，朕批閱摺子累了，親自照料一番，活動下手腳。
一日日看着它們成長開放，又是另一番心境。
還別說，朕澆澆水，照料一番，疲勞都散了不少。”
師太傅臉頰不自覺抽動一下，笑容有些淡：“皇后娘娘有心了！”
蕭濱此時是戶部左侍郎，與有榮焉，不過還是謙虛道：“皇上別寵着她，不合規矩的事兒別由着她胡鬧。”
“沒關係的，朕倒是很好奇，愛愛給朕種的都是些什麼。”
肯定不是尋常的花草，趙無疆有預感，很是期待。
朝臣們誇讚了帝后一番，開始商議國事。
夜裏，蔣少川送來了近些天的成果，放在趙無疆的龍案上。
趙無疆翻了翻，神色漸漸凝重，“不錯，比起以前，好太多了。
有了這些關係網，朕就有了頭緒，都是你做的嗎？”
蔣少川不敢搶功勞，老實道：“不是，是皇后娘娘推薦的廖七，任左司主。
卑職以前看不上這些城狐社鼠的，油滑，貪婪，懶散，蛀蟲一般，只是沒想到，這幫人打探消息極爲擅長，卑職自愧不如！”
趙無疆笑了笑：“不怪你們，你們擅長暗殺，皇后總能發現人才，好好做吧。”
“是，謝皇上，卑職能去給皇后娘娘謝個恩嗎？”
“去吧，遇到抉擇不了的事兒，朕忙着，可以去找皇后拿主意。”
蔣少川心中一凜，看來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極高，可得抱好了大腿。
蕭天愛近些天忙着內庫和懸鏡司的事兒，沒顧上陪趙無疆喫飯，忙起來倒不覺得時間過的慢了。
後宮那些妃子每天都想着宮鬥，其實都是閒的慌。
蔣少川來拜見，讓她很意外，讓人傳進來。
“臣懸鏡司司主，參見皇后娘娘！”
這個司主，意外的好看，狹長鳳眸，陰柔白淨，很有陳坤演的那個東廠督主的範兒。
“蔣司主請起，也不是外人，下次無需行此大禮，看座！”
“謝娘娘！”
蕭天愛端着皇后的架子，威嚴之中帶着溫和，問道：“懸鏡司草草建立，有什麼難處你儘管來找本宮，本宮定會幫你解決。
別心疼錢，暗探明哨，屬下的信奉，都給最好的待遇，若有犧牲的，家人妥善安置，給足了撫卹。
但是，有一條，不得欺壓百姓，作奸犯科，否則本宮第一個繞不的你們。”
“卑職明白，廖師傅幫了卑職許多，他託卑職給娘娘請安。”
蕭天愛笑了：“恐怕不是想給本宮請安，是惦記本宮身邊的人呢！
冬靈啊，你有沒有什麼帶給廖七的？
回頭你請兩天假，倒是我疏忽了，讓你們這對兒戀人一直見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