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宮裏談良心,跟女支女跟票客談清白一樣可笑。
氣氛一度沉默。
師喧瑤出面道:“過去的事兒咱們都別提了,以後和睦相處,都在一個宮裏生活,犯不着鬧的這麼難看。
皇后娘娘,太后怎麼着也是長輩呢,咱們做晚輩多擔待些,也是應該的呢。”
蕭天愛斜睨她一眼:“過去的事兒,好像沒瑤妃的份兒吧,我記得那時候你還在清虛觀出家呢!
道德綁架我嗎?
你想孝順,本宮不管,別想綁架我,本宮不喫你那一套。”
師喧瑤鬧了個沒臉,蕭天愛懟的沒毛病,她出家避禍,看似遠離紛爭,卻也少了糾葛,如同局外人一般。
太后多精明的一個人,馬上和師喧瑤站在同一戰線,怒目訓斥:“皇后,你以前多乖巧賢惠的女子,怎麼做了皇后,反倒刻薄跋扈,哪有一點兒皇后母儀天下的氣度?”
蕭天愛都給氣笑了,眉眼低垂,語氣平靜,“是啊,我也奇怪,以前的我,溫柔活潑,愛笑快活,人見人愛呢。
現在怎麼變的跟怨婦似的,渾身的戾氣!
太后呀,你來告訴我,誰把我逼成這樣子的呢?
我也想做個溫柔如水的女孩子呀,可現實,它容許嗎?”
太后和師喧瑤都無言以對,第一次發現蕭天愛的口舌如此犀利。
“既然太后無礙,本宮就告辭了。
您要想安生待在慈寧宮養着,皇上不介意把您當吉祥物供着,可要想搞事情,希望太后將來別後悔!”
不看她難看的老臉,也不管師喧瑤要不要一起走,自己先走了。
想把她當先皇后一樣打壓,做什麼美夢呢!
後宮連着前朝,太后作妖的時候,也有朝臣跟趙無疆提議,太后久不在人前露面,畢竟是太后,這樣下去也不太好。
馬上就是端午節了,宮中的端午宴會,希望太后能露個面兒,安撫人心。
趙無疆面色沉沉,沒有反對,也沒贊同,只是道:“朕知道了。”
有了聶老夫人出面,師家又鼎力支持,太后重新活躍起來,也不意外。
四月十八,趙無疆登記第一場科舉,終於完成,今日是最後一場殿試,只等諸位大佬定下三甲,二甲名次,這次科舉就圓滿結束。
蕭家子弟年紀還小,也沒出衆的讀書人才,將來大概會走武勳的道路,蕭天愛也就不關心這個。
太后那邊她也不會晨昏定省的請安伺候,還和以前一樣,倒是有不少夫人受邀,去慈寧宮拜訪,慈寧宮沒了以往的沉寂,活躍許多。
這些夫人,都是和師家交好,蕭天愛也沒在意,惹不到自己這兒,也懶的搭理她們。
“娘娘,太后派人來,請您過去一趟?”
曼冬姑姑進來稟告,蕭天愛正在盤賬,頭也沒擡:“何事呀?”
“奴婢聽說,是馮家的少爺,小姐進宮來,估摸着是馮家的事兒!”
“馮家?宸貴妃她家嗎?那個馮二小姐,還沒走?”
曼冬姑姑道:“馮大少爺留下來科舉,還中了二甲第三,馮二小姐許是留下來陪哥哥呢!”
走,咱們看看,這幫子妖孽,想作什麼妖呢!”
蕭天愛算了一上午的賬,也有些累了,活動一下筋骨。
她的錢莊已經鋪展到了全國,每個縣都有分號,取名天下錢莊。
吳昆垚展現了他驚人的算數天分,不管多大的數額,都能瞭如指掌,算的分文不差,蕭天愛都嫉妒他的天分了呢。
當年吳老爺子不惜一切代價留下他,看中的就是他這份天分,有他在,吳家遲早能東山再起,可惜,被蕭天愛截了胡,撿了便宜。
對吳昆垚來講,也是好事兒,沒了吳家逃犯的身份,東家一路從蕭家小姐,做了燕王妃,到了現在的皇后娘娘,背後這棵大樹,他能賺更多的錢,無數人巴結奉承,日子過的不要太滋潤。
想着心事,到了慈寧宮,老遠就聽到歡聲笑語,慈寧宮再次恢復了生機。
“皇后娘娘到!”
太監唱喏,蕭天愛邁進大殿,笑聲戛然而止,好像她是洪水猛獸似的。
“請太后安!”
蕭天愛敷衍行了禮,自顧自坐在太后身旁的主位,皇后的氣場大開,睥睨掃過滿殿的夫人們。
凡是被她看過的人,都下意識低頭,不敢和她對視。
“請皇后娘娘安!”
“平身吧。
不知太后喚本宮來,所謂何事?”
太后還沒說話,有人忍不住插嘴:“皇后娘娘,給太后請安,不該是你這個兒媳婦應有的孝順嗎?
難不成太后娘娘沒事兒,不能讓你來說說話?
天家更應該注重孝道,否則怎麼給天下人做表率!”
蕭天愛看向說話的人,笑意涼涼,“馮二小姐懂得倒是多,都敢來教訓本宮了。
也不想想你算什麼東西,本宮和太后說話,輪到你插嘴了嗎?
馮家果然好教養,女兒一個比一個跋扈囂張!”
馮二小姐漲紅了臉,不服道:“臣女看不慣,自然要說。
道不平,有人踩,皇后娘娘有錯,還不許別人說的嗎?
到底是纔是跋扈?”
蕭天愛也不鬧,笑意反而更深了,“馮二,你還沒回答本宮?你算什麼東西呢?
就算本宮殺人放火,輪到你一個未出閣的小丫頭來管的嗎?
念你父母沒在身邊,本宮不跟你計較,再有下次,掌嘴伺候!”
馮二小姐不服,可對上她冰冷刺骨的眸子,脫口而出的話不自覺嚥下去了。
“還是個孩子呢,有口無心的,皇后別跟她一般計較。”
太后和藹道,幫她解圍。
蕭天愛:“本宮也沒計較,太后沒聽到嗎?
要是計較,早給拖出去張嘴,好好教教她規矩了。
太后還沒說,喊本宮來,到底什麼事兒?”
滿殿的命婦低垂着頭,掩蓋住眼底的驚愕,她們以前都是常進宮的,一直以爲皇后溫和寬厚,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出了名的性子好。
可現在咄咄逼人,言辭犀利,換了個人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