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架風車磨盤出現在皇家農莊裏,引來無數百姓好奇圍觀,比過年都熱鬧。
得知是皇后發明出來的,紛紛朝着皇宮跪拜,感謝帝后,皇后的聲望一時達到了頂峯。
坤寧宮內,小辰子帶着兩個助手,跟她辭別,要去大司農任職,猶如離家的孩子一般,眼眶通紅,強忍着沒哭出來。
蕭天愛哭笑不得:“你看你,哭的我這心裏都酸了。
去當官兒,是好事兒啊,得笑着走。
我也不說你爭氣的話,只一樣,你記住了,從我坤寧宮走出去的,就不能讓人給欺負了。
只要你們佔理,打死打殘了,我給你們兜着。
可要是被人欺負的擡不起頭來,就別回來見我,我丟不起這個人!”
小辰子單純善良的腦瓜子裏,一時間沒轉過彎兒來,那不是給娘娘惹事兒嗎?
“這……,不大好吧?
奴才只是個太監,人家看不起也是應該的!”
蕭天愛恨鐵不成鋼:“你呀你,沒聽過打狗看主人嗎?
欺負你就是欺負本宮呢,算了,我讓蔣少川派倆人跟着你,你這性子,被人欺負死都不知道告狀。
多長點兒心眼兒,研究出來的成果,除了楚晏,誰都別告訴,朝中那些當官兒的,都是些黑心爛肺的,被他們坑了還幫人數錢呢!”
蕭天愛忍不住嘆氣,如果可以,她才捨不得小辰子去大司農呢,人才難得,好容易遇到這個一寶貝疙瘩。
姜公公道:“娘娘放心,奴才會去看他,小辰子給咱們太監長臉,我們這些個閹人雖然卑賤,卻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也是,太監都小心眼兒,報復心強,陰人的祖宗,去吧,時候不早了,得空了回來看看,坤寧宮的大門,永遠爲你們開着呢!”
姜公公笑容僵在臉上,娘娘,您這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依依惜別之後,曼冬姑姑領着一個老婦人進來,“這是隨國公老夫人的管事嬤嬤,有事兒求見娘娘!”
“老奴請皇后娘娘金安。”
“賜座,嬤嬤來,是外祖母有事兒嗎?嬤嬤直說吧。”
自從知道趙無疆的母親沒有死,對這個聶老夫人,她就多了些警惕,聶家知不知道這件事兒?
當年的事兒,到底有何隱情?
過去這麼多年,還沒掰扯清楚。
“回稟娘娘,原本不該來叨擾您的,可老夫人病的有點兒重,有些話想和娘娘當面講,老奴斗膽,請娘娘移駕。”
“御醫看了嗎?怎麼說?”
嬤嬤道:“看了的,上了年紀,讓靜養,開了藥,只是不見效,老奴瞧着,像是心病。”
嬤嬤欲言又止,有些事兒她不好說。
蕭天愛蹙眉思量片刻,起身道:“走吧,外祖母病着,本宮理應親自探望,不能親自侍奉湯藥,已經是不孝了。”
嬤嬤低着頭,不敢隨意答話,誰敢指責皇上,皇后不孝順?
趙無疆對外祖母,一直很敬重,登基之後,隨國公府更加煊赫,族中弟子多有重用。
這一任的隨國公,也就是趙無疆的親舅舅,木訥平庸,聶家嫡系子嗣不豐,順利襲爵,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喫老本兒。
蕭天愛來國公府不多,這次不過是第三次而已,不知爲何,初次見到聶老夫人,感覺她對自己有着淡淡的敵意。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對她也很熱情,慈愛,但是女人可怕的直覺,蕭天愛對她親近不起來。
國公府比起以前,更加富貴,重新翻修過的院子,雕樑畫棟,處處精緻,盡顯國公府的氣派。
聶老夫人住在青松堂,繞過一片紫竹林,走過垂花門,滿院子嬤嬤丫鬟,小心伺候着,說話都是小聲小氣的,氣氛沉悶。
擡擡手,免了衆人行禮,她今日出宮,穿了家常衣裳,沒有穿皇后的朝服,顯得平易近人。
畢竟是來看病人,不是來顯擺威風的。
進了內室,一股子藥味兒瀰漫,老夫人靠在枕頭上,氣色萎靡,病的還不輕呢。
“外祖母,病了怎麼也不早點兒給我說?
是我疏忽了,應該在府裏常駐御醫,給您調理身體的。”
蕭天愛坐在她牀邊,主動握着她的手,滿臉關切。
聶老夫人欣慰,道:“皇后有心了,不礙事,人老了,都這樣,一年年都這麼熬過來的。
辛苦皇后跑一趟,是老身倚老賣老了!”
“您這不是打我臉嗎?
是我們不夠孝順,您有事兒儘管吩咐,我做不到的,還有皇上呢,您可是老祖宗,定讓您順心如意。”
老夫人很受用,笑容舒展,拍着她的手背,說起正事兒:“老身也不知道能有幾年活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無疆這孩子,成婚兩年,不曾誕下子嗣。
我想起來,就睡不着,喫不下呀!
景佑帝在位的時候,子嗣艱難,太子更是無子,老身就怕,皇上後繼無人!”
蕭天愛笑容淡下來,提起子嗣,大概就要說妾室了,這是基本的套路。
老夫人像是沒看出她的不高興,繼續道:“外祖母知道你和皇上感情深厚,容不下別的女人,可子嗣之事,事關江山社稷,不能大意了。
巧兒,鳳兒,你們來,見過皇后娘娘,讓娘娘看一眼。
這是聶家不成器的兩個孫女兒,自小養在我膝下,知書達禮,溫順賢惠,你就當多了兩個生孩子的玩意兒,留在身邊用着吧!”
“臣女請皇后娘娘金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天愛愣了片刻,沒想到她這麼直接,塞給自己兩個人,這不是逼着自己接受嗎?
想起以前她對自己的敵意,蕭天愛恍然,說不定聶老夫人也是打着把聶家孫女兒嫁給趙無疆的主意。
表親結婚,在古代是很尋常的事兒。
嫡系沒有嫡出的大小姐,不妨礙他們從旁系找啊。
和師喧瑤一樣,認爲自己搶了他家皇后的位置。
“外祖母,別的都好說,唯獨這件事兒,恕我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