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愛看似平靜，但是趙無疆知道她並不開心，每天中午都會回來陪她喫飯，晚上也早早回來，哄她睡下，再去批奏章。
蕭天愛心中憋着一把火，卻不知道該怪誰，找誰發泄，從未有過這樣憋悶的感覺。
她讓蔣少川查清楚這件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的。
蔣少川和楚晏關係也不錯，特意去法華寺看望他，擼一下他的光頭，引來楚晏的黑臉，差點兒跟他打起來。
兩天之後，蔣少川查清楚事情經過，來坤寧宮見她。
看到詩芮的時候，眼珠子都直了。
“看什麼看？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蕭天愛抓起盤子裏的花生，砸向他。
蔣少川接過來，塞進嘴裏，笑的憊懶：“娘娘找這麼漂亮的姐姐留在身邊，心夠大的。
臣是男人，跟您講啊，不能怪男人柳下惠，那是狐狸精魅力不夠！”
蕭天愛沒好氣道：“我怎麼瞧着，是你起了花花心思，本宮身邊卻一個大總管，要不，跟皇上說說，你來本宮身邊伺候吧？”
蔣少川馬上坐直了身子，夾緊了腿，正色道：“大總管誰都能做，臣在外面，能爲娘娘效力更多。
咱說正事兒，楚兄這個人，我是真服氣，還從他跟黃易安打起來說起，這個黃易安，學問不錯，但是極爲嘴碎八卦，尤其愛男女之間那點兒事兒。
黃家老爺子，跟師太傅，早年一起科舉，關係匪淺，他肯定非議娘娘，楚兄聽不下去，才動手的。
後來他從法華寺散心回來，還遇到了刺客，而這些人，娘娘猜猜，是誰派過去的？”
蕭天愛蹙眉，“師家？”
“不，娘娘，您低估了您的仇人數量，師家只是其中一個，是馮家。”
“馮家？馮二小姐？她幹嘛要害楚晏，八竿子打不着的呀！”
蔣少川正色道：“臣是這麼猜想的，皇上對娘娘情深義重，眼裏看不到別的女子，有了師喧瑤前車之鑑，想算計皇上，難度太大。
那麼只能算計您了。
若是設計娘娘和楚晏有苟且，哪怕皇上相信娘娘，可悠悠之口就難堵上了，娘娘名聲壞了，皇上也和您生了嫌隙，一舉數得。
最毒婦人心吶，女人毒起來，比男人更可怕！”
蕭天愛臉色蒼白，這些人，爲了算計自己，真是不擇手段。
“馮家，呵，本宮記下了。
你幫我查清楚，馮家有多少人手，剩下的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
“好，臣已經盯着了。
皇后娘娘，皇上壓力也很大，您也別怪他，師家掌握吏部，兵部也有他的人，戶部，工部，倒是站在娘娘這邊，禮部沒實權，是個清貴衙門，保持中立。
治國如烹小鮮，皇上不可能獨斷專行。”
蕭天愛道：“本宮一直都知道的，不需要你提醒我。
容君百說的對，最好的法子，是廣納嬪妃，自古以來，聯姻一直是最快，最好的紐帶。
你退下吧，只要他們不魚肉百姓，愛怎麼鬥咱們不管。”
蔣少川露出一絲絲羞赧，蕭天愛意外了，“關於女孩子的？”
“娘娘高見，臣心儀一位小姐，姓秦，工部一位員外郎的女兒。”
“好事兒啊，我派人幫你籌辦婚禮，你能成個家，有人噓寒問暖，享受家庭的溫暖，我和皇上，都爲你高興呢。”
蔣少川是暗衛出身，暗衛都是孤兒，記憶裏都是黑暗和殺戮，家對他來說，感覺很陌生。
“可這位秦小姐，是師家的親戚，她的母親，是瑤嬪母親的庶妹。”
蕭天愛明白他的顧慮，結婚不只是兩個人的事兒，關係到兩個家庭，蔣少川要是娶了師家的親戚，在外人看來，就是師家一派的人了。
“你確定秦小姐只是單純喜歡你？沒有別的目的？”
蔣少川搖搖頭：“不確定，是她先來招惹我的，惹得我心動，就別想騙我，背叛我，單純不單純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開心。
背叛我的後果，她承擔不起！”
蔣少川說的平靜，蕭天愛卻能聽出來，他貪戀這份溫暖，誰要是敢破壞，他會發瘋報復，毀滅世界那種。
他看似慵懶隨意，內心卻是極爲偏執的。
“感情是把雙刃劍，傷人的同時，也會傷了自己。
你要真的喜歡，我會支持你的。
師家不足爲慮，都是皇上的臣子，他還翻不了天。
想清楚了派人跟我說一聲，我給你準備婚事兒，一切都辦的體體面面，不能讓人小瞧了咱們。”
蔣少川感動行禮：“謝娘娘。”
“不用客氣，我一直沒把你們當外人，跟自家兄弟一般，廖七和冬靈，不是挺好的嗎？
別想那麼多，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嗯！”
蔣少川眼底涌出水霧，從蕭天愛身上，感受到了親人的溫暖。
他離開只好，蕭天愛吩咐曼冬姑姑：“傳召這位秦小姐，我見見。”
她要幫蔣少川把把關，希望這位秦小姐，值得他這份愛。
下午，秦小姐就進宮了，師喧瑤陪着她一起過來，告罪一聲：“表妹第一次進宮，臣妾陪着，免得她不懂禮數，衝撞了娘娘！
聽說楚大人出家了，真的讓人意外，皇后別難過……”
“滾出去！”
沒等她說完，蕭天愛冷冷開口，師喧瑤臉上的笑意，瞬間凝結在臉色。
隨即涌現出淚花：“皇后，臣妾不曾犯錯，您這樣跋扈，讓天下人如何看？”
蕭天愛撥弄茶盞，“本宮又不爲天下人而活着，愛怎麼看就怎麼看。
瑤嬪要是不服，現在就出宮，去茶館，酒樓，跟天下人說說本宮有多惡劣，有多跋扈，不配做這個皇后。
反正你除了來這一套，也沒別的法子了。
甭跟我假惺惺的，看着噁心！”
師喧瑤一張臉紅了紫，紫了黑的，開染坊都沒這麼熱鬧。
秦晚晚替她抱打不平，忍不住道：“皇后娘娘，您怎麼可以如此對待表姐？
表姐也是皇室的妃子，您如此羞辱她，配得上六宮之主的德行操守嗎？”